[英]約瑟芬·鐵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什麼使得七b受這個荒涼的世界牽絆?是因為讀了太多派契&iddot;馬克斯韋那種人寫的書?或是他忘記了,銀沙、野花和水藍色的大海都是非常季節性的?站在格拉達山頂,格蘭特對七b致敬並獻上祝福。多虧了七b,否則他不會坐在這個濕漉漉的世界,自覺像個國王,經歷新生而再度擁有自我。他現在不只是七b的擁護者,還欠了他債,是他的僕人。
他一離開自己藏身的遮蔽物,風就猛地往胸膛灌進來,所以他下山時身體往前傾,就像小時候一樣,讓風支撐住他。他看起來驚險萬分,像要摔到山下去了,但其實安全無虞。
&ldo;這裡的暴風通常持續多久?&rdo;吃完晚飯,一路跌跌撞撞穿過黑暗往同樂會去時,他問飯店主人。
&ldo;最少三天。&rdo;託德先生說。&ldo;但很少這麼短,去年冬天就吹了一個月。要是習慣了這種狂風怒吼,一旦風停下一陣子,你會以為自己耳聾了。在這種天氣下,你回去最好是搭飛機,不要再坐渡輪了。現在很多人都改搭飛機了,即使是一些從沒見過火車的老人。他們覺得坐飛機是非常順理成章的。&rdo;
格蘭特的確想過或許該搭飛機回去;如果在這裡多待幾天,如果再有長一點點的時間來習慣他新發現的這份幸福,也許他可以試著坐飛機。那會是種非常嚴峻的考驗,是他讓自己所能接受的最嚴峻的考驗了。對任何幽閉恐懼症患者而言,只要一想到自己要被裝進一個小空間裡,無助地高掛在空中,光是這個畫面就夠恐怖了。如果他能面對這件事而毫不退卻,完成這件事情而安然無恙,那麼他就可以宣佈自己已經痊癒了。他會再度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但是他得再等一等,現在問自己這個問題還嫌太早。
他們到達時,同樂會已經進行了二十幾分鐘,他們和其他一些人一起站在後面。大廳裡只有老人和女人坐在椅子上,當然,最前面還有一排男人的頭,那是島上的重要人物(比如稱得上格拉達地下國王的供應商當肯&iddot;塔維許,兩個教會的主持人,以及一些較次要的人)。男人都是貼牆站在後面,聚集在入口的地方。站外邊的人讓路給他們進去時,格蘭特注意到這場聚會相當具有世界性:瑞典人和荷蘭人來得不少,而且他還聽到阿伯丁郡(位於蘇格蘭高地西岸。‐‐譯者注)沿岸的口音。
有一個女孩唱著單薄的女高音,聲音很甜美也很真實,但缺乏感情,就像有人拿著笛子試吹一段一樣。下一位是個自信的年輕男子,受到相當熱烈的歡迎,但帶著過份明顯的自負接受掌聲令他顯得有些滑稽;他就像只隨時要梳理自己胸前羽毛的小鳥。他似乎很受遠離英國本島的蓋爾人的歡迎,因此花在那裡接受喝彩的時間遠超過待在自己小農莊上的時間。他以一種粗糙且過度造作的男高音唱出親切的小調,很高興看到臺下的唱和。但令格蘭特驚訝的是,他居然連唱歌的基本訓練都沒學。他往英國本島發展的過程中,一定會遇到一些真正的歌者,知道如何使用聲音的技巧。令人非常訝異的是,他居然自負到不肯學習自己專業藝術裡的基本功夫。
此外,還有一個女低音唱了另一首毫無感情的歌;一個男人講了一個好笑的故事。格爾特除了小時候在蘇格蘭跟幾個老人學了幾句外,他完全聽不懂蓋爾語,所以他在聽這些表演就像聽義大利或泰米爾語(南印度和斯里蘭卡所使用的語言。)的餘興節目一樣。除了這些表演者自己表演得很高興外,整個演出實在是夠無聊的了。那些歌完全沒有音樂性,有些甚至聽起來很可厭。如果這就是人們齊聚海布里地群島要做的事的話,這個聚會根本不值得來參加。少數激盪人心的歌曲,就像所有天才之作一樣,本身就具有足以巡遊世界的雙翼。至於這種不良的仿作,就讓它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