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暖4·年歲度日暖茶涼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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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
這日到了冬月廿一,兩人來到了城郊的一處茶攤。
已過午後,茶攤坐了許多行色匆匆的旅人,都只是短暫地歇歇腳,飲過了茶便繼續踏上旅程。
宋靈雪託著腮一聲長嘆:“今日已是廿一,也不知舒顏眼下到了何處……”
唐星翼也一嘆道:“那日我與凌小世子去往獄中,給那獄卒塞了錠銀子——昨日晚間他來眺江樓尋我,說是那蔣淵學自聽聞凌小世子去了獄中,還以為是要搶人,這幾日暗自動了幾次私刑——他倒也是奇人,抽了多少鞭子,獄卒也問了幾次,偏就是不肯出來。”
宋靈雪聞言一驚:“當真受了刑!那獄卒可說了傷勢嚴重嗎?”
“嚴不嚴重他都是不願出來的。”唐星翼無奈,手一提那茶壺發覺早已倒空,這便喊了聲店家來添茶。
宋靈雪有些擔憂道:“也不知亂羽在那樣的地方有沒有傷藥……待回了城中需得備些,免得他落下傷痛。”
正在她說話間,那店家匆匆趕來:“二位對不住,小攤平日裡人太多,來晚了,還望二位見諒。”
店家說著便麻利地替他二人添上茶水,唐星翼無意間抬眼一瞧,卻整個人愣住,連宋靈雪的話也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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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二哥?”
他不知自己是怎樣喚出這個稱呼的,只是回過神時話已脫了口。
宋靈雪冷不丁聽到這一句,也仰了頭去看來人。
此人身量偏瘦,粗衣破舊。他的面上都是歲月磨人和潦倒滄桑的痕跡,連年歲也判斷不準是過了而立還是不惑。
店家分明聽到了這句輕喚,整個人怔了一怔,卻不動聲色地避開客人的視線。
他的嘴角緩緩繃直,正要說什麼“客官認錯了”,卻聽得客人又抱歉地笑了笑。
“許久不見舊友,該是是我錯認,還望店家莫要怪罪。”
店家聽了這話似乎鬆下一口氣,慌亂擺了擺手,客套道:“客官說笑。”
也沒再問什麼,轉身去了那備茶的簡陋小棚。
唐星翼僵直著坐了一會兒,餘光見到那店家又開始忙綠,這才不動聲色地朝著那個方向看。
一別多年,他竟不曾想過這樣的重逢。
曾經南安的潑皮頭子——李稻,臭名昭著,坐擁金山銀山,如今金盆洗手多年,在京都郊外官道旁擺起了茶攤。
也是——京都曾是他那結義大哥李麥的地盤。
十多年前的一個冬天,京都的潑皮頭子李麥因為搶了個少年的玉笛被人打成重傷。他遠在南安的結義兄弟李稻聽聞訊息,當即解散了自己手下的弟兄們,隨後日夜兼程趕來京都,獨自帶著李麥尋醫問藥。
傳聞李麥還是沒能熬過那個冬天,此後李稻也不知下落。
原來他收起那些不知是否自認為不堪的過去,過上了平凡的小日子。
唐星翼正想著,嘴角不自覺露出來一抹笑意。
不遠茶棚裡出來一個姑娘,二十來歲,利落地把茶端去給那邊的客人。
那姑娘打扮得太過樸素,也不知勞累了多少日子,看上去不太像她這個年紀的人。
書生又是一愣,終於瞭然一笑。
當年他們那群愛湊熱鬧自以為“行俠仗義”的少年人裡,白氏姐妹都是以稻巷為家的。
當初李稻只覺兩張小嘴吃不了多少米麵,將年幼的姐妹倆留下。
唐星翼轉念一想,又眸子一沉。
白欣巧是何下場,他早有耳聞。
眼前這白欣恬——從來都是眼高於頂的,竟也會甘心守著李稻和這個小小的茶攤。
一個是曾經燒殺搶掠的潑皮頭子,一個是慣會借刀殺人的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