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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過神來,發現眾人全在看他,案旁一內侍已給他斟滿了酒,竟是到他給貴妃劉氏敬酒了。
今日家宴,皇帝後宮和太子後宮均在,是以皇帝的妃子和太子的良娣等人能在眾人面前露臉。
才剛劉貴妃琵琶助興,皇帝欣喜與她飲了一杯酒。幾個愛拈酸吃醋的高階后妃知道素來寡寵,不敢上前去,卻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所出的皇子或是公主前去爭臉面。
一來一去,劉貴妃見皇帝吃不下了,便替他喝了一盞。有知心人在,皇帝龍顏大悅,才說了不飲了,偏是貴妃道:「宅家只飲了幾個皇子的酒,卻不飲其餘皇子或公主的酒,怕是會被人說厚此薄彼。宅家若是喝不下了,妾來為宅家分憂。」
皇帝同意了。
后妃或悶頭撇嘴或放進嘴裡「咯吱咯吱」嚼個果子表示生氣,有偷偷去瞧皇后者,發現國母無悲無喜,如同莊嚴寶相,而離皇后位子最近的劉貴妃像個小人得志的賤婢,一杯一杯飲著高興了,皇子和公主之中有不滿的人也不敢言,只怕此刻冒頭惹聖人不悅,便紛紛去敬。一圈下來,到張思遠上前去敬酒了。
張思遠雖長久沒有進宮,但也知皇帝素來寵愛這位劉氏,就連她的六皇子漢王也是最得聖寵的皇子,劉貴妃的光環生生壓過無所出的皇后,漢王的光環也蓋過了同是庶子後成太子的儲君。
張思遠甚覺今日之事荒唐,雖是天家家宴,可皇后在場,竟是劉貴妃來出風頭了了!
上首坐著的皇后雍容華貴,頭上的珠釵在殿內燈火的照耀下閃著光亮。只見她轉向皇帝,朱唇輕啟,含笑道:「宅家,阿想這孩子平時延醫用藥怕是不能喝酒,不如就以茶代酒吧。」
皇后這話給貴妃留足了顏面。內侍得令就要去取茶,偏是御座上的人向下掃了一眼。旁人案上的膳食皆已吃了大半,而張思遠連筷子都沒動,登時胸腔中擠滿了火氣,燒得他胸腹滋啦啦響,可面上依舊平靜如水。
忽的,他將手按在御案上,渾厚不乏滄桑的聲音響起:「既然還在吃藥,那麼即刻便回府休養吧。」
皇后道:「太后擇了太醫署的人過去侍奉了多年,如今已經好了,看著氣色也好了……」
皇帝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有起色歸有起色,到底是病未愈,皇后該多體恤些,莫要辜負了太后的一片苦心。」
在場之人皆驚,或看皇帝,或看張思遠,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口。此時說這種關懷的話,是在趕人。
張思遠也有那麼一剎那的怔忡,可他迅速明白了聖人知曉他為何不吃的緣由,以及不讓他吃的緣由。隨即恢復平靜,從位子上起身,朝皇帝皇后告罪,又躬身推出了殿外。
一道孤零零的背影將殿內喧囂甩掉了。皇后保養尚好的臉卻能淌出墨汁來,不光那孩子失了臉面,她的臉也丟盡了!
張思遠尚未走出朱雀門時,胸腹如火灼,氣息不順,忍不住扶牆彎身猛咳。
巡邏的守衛或驚或疑,他們當差沒多久,並不認識許久不進宮的大帝親甥,從一品鄖國公張思遠,然而畢竟是在宮裡,沒有猶豫便走上前去,詢問是否叫個太醫署的醫正給看看。他擺手說不必了。
那幾個人便不多言,或搖頭嘆息,或事不關己地走掉了。
直至張思遠出了朱雀門,紺青便從車上跳下來,奔上前去扶住他,再一細看,那張臉白得駭人,登時心裡慌亂不堪:「阿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可是難受得厲害?婢子去太醫署尋趙醫正吧。」
「不必。回去。」他淡淡地說。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先去買蜜餞。」
待他拎著蜜餞去晴芳院時,趕上婢女們給思夏設了食案。
思夏一邊淨手一邊納罕,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怎看上去不大高興?
她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