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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要跟蹤瞭解下筐的下落。“沒有,垃圾還沒裝完。中午弄得太累了,讓另一個組下午下課了再去弄。”他回答。我簡直無語了,我走的時候已經沒多少了,他們中午就那麼把東西晾那不管了?!既不怕工具丟了,也不怕早上掃好的垃圾被吹散白掃了?!晚自習前,我又問他,他反而火了,說:“他們都不聽我的,都不幹!”
我也火了,說:“不幹,你自己就帶頭幹啊,他們也許是看你都不幹,才不樂意乾的!”
沒想到盧小芳四兩撥千斤地來了句:“自己搞勞動的勞動委員不是好勞動委員。”陶然得意地附和。我氣急了,幾乎喊了起來:“自己不搞勞動的勞動委員更不是好勞動委員!”
我真真的是看錯人了,當初我是怎麼把盧小芳當作一個樸實、善良的好女孩,和她推心置腹的?!當初我是怎麼和陶然做上知心朋友的?!可現在怎麼看都覺得彆扭而醜惡呢?也許在他們眼裡,我也是醜惡而扭曲、矯情而虛偽的吧,或者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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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8月29日……星期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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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暑假期間的上課,讓住讀生們回家休整幾天,帶上些秋天的衣服再回來開始高二的正式課程。我在家寫完作業正閒極無聊,聽說姥姥要開始準備製作辣醬了,就趕緊跑過去湊熱鬧。
姥姥是民國期間生人,家裡原是開中藥鋪的醫生,家境還不錯,有幾個兄弟姐妹。據說,她上過幾年小學,因為日本人的侵略,生活動盪,學業被迫中止,後來嫁人生子,就再也沒上過學。姥姥管動亂的那個時期叫“逃日本人難”。在跟姥姥同齡的一批老太太裡,姥姥是少有的完全沒裹過腳的“天足”,曾上過三四年的學,也讓她成為她們裡說話有分量的“文化人”。
幾十年過去了,醬油、辣椒醬早已成為隨買隨用的日用品,但姥姥還是保持原來的習慣,每年夏天都要制醬。做好夠一年用的黃豆瓣辣椒醬和一些剁椒醬,然後開啟前一年製作的封存了一年的辣椒醬,以供今年使用。辣椒醬的開封儀式很簡單,但又似乎很神聖,每次都由姥姥親自、緩慢地拿下荷葉罈子和醬缸上用層層報紙包裹的磚頭,然後慢慢開啟扣在荷葉罈子和醬缸上的蓋子,揭開一層又一層用皮筋箍住的塑膠膜,一陣濃郁的醬香撲鼻,頓時,滿屋子就都是醬香味的了。姥姥用大勺子把醬舀到再三清洗、擦拭、晾乾的瓶瓶罐罐裡,再分給我們家和舅舅家。
今年又到了制醬時節,好幾個大簸箕上鋪滿了顆粒分明的上好黴的黃豆,大顆粗鹽、白開水、生薑、大蒜等等材料一一準備齊全,鮮豔欲滴的紅辣椒也已清洗乾淨並晾乾,就等剁了。我搶坐在“剁椒大師傅”的位置上,想擔此大任,結果被我媽哄下來,一臉嫌棄地讓我去切姜剝蒜打下手。
姥姥說:“讓她剁啊!都這麼大人了,讓她試試。”
“她不行!弄得慢,耽誤工夫!”我媽辯駁。
“試試,讓她試試,不行再換。”還是姥姥開通,她的堅持讓我如願以償。坐到主剁手的位置上,面前放著洗乾淨了的大腳盆,裡面放著案板。舅媽在旁邊切姜剝蒜,姥姥和媽媽把紅辣椒挨個用乾毛巾擦過後堆在我面前的大盆裡。我兩手拿著菜刀,有節奏地敲擊案板,就像個鼓手,擊打出重複又富有變化的鼓點。精神上輕鬆,剁起來也越發有勁了,一下午,三十多斤辣椒不知不覺就剁完了,我似乎還沒過足癮。
姥姥揭開大簸箕上一層層的黃草紙,平鋪在上面的黃豆都結上了上好的黃澄澄的黴殼子,這是今天的主角。醬做得好不好,黃豆上的黴很重要:既不能是白毛黴,也不能是綠色的黴,必須是和草紙顏色相似的黃色的黴才行。按比例和水攪拌好黃豆、辣椒、鹽和各種配料,裝壇密封,就等時間讓它醞釀出醉人的香味了。
姥姥的醬與外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