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慄鄉地處淮安城南面,土地肥沃,水源豐沛,因其地生長的栗子飽滿充實、產量高且品質好,所以得了這麼個名字。
其名為鄉,但實際上算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小鎮,是個風景秀麗又養人的好地方。
老宅三進三出,青磚碧瓦,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芸家人行事低調,今日知府大人回鄉,也僅是一輛靛色馬車,幾個尋常僕從隨行。外人看來,多半隻會以為是來了走門訪友的親戚。
不過家裡人早早就接了信兒,待到芸京墨下馬車的時候,已經有人等在正門口了。
芸父先一步下車,與一眾親友免不了一番寒暄。
芸京墨跟隨其後,剛一從馬車上探出頭來,便見一名青衫青年正站在不遠處。
「雲生哥哥。」芸京墨笑著喚人。
為了今日回鄉能認人,昨晚睡前芸京墨特地把枳香留在房裡,看似談閒天一般話了許多家常。
枳香起初還以為小姐是想紓解有關祁大夫的心結,自是樂於奉陪。可是半個晚上,話題一直在慄鄉眾人的身上。
丫頭心直口快,芸京墨硬是從枳香口中把慄鄉的各位都認識了一遍。
芸家祖輩都已故去,老宅人不多。
眼前這位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一定就是姑母家的雲生哥哥,薄雲生。
那邊身量未足的少女是叔父家的麼女;這邊說話的是叔父,嬸嬸應該在堂內……
芸京墨看過一圈,盡在掌握,認了個七七八八。
「京墨好久沒來了,可有想我?」
雲生笑著迎上來,攙著她下車。
「嘿,才不想。」
芸京墨偏頭答。
薄雲生和芸京墨年齡相仿,從小一起長大,相愛相殺,是不折不扣的歡喜冤家。
若不是這幾年分開兩地,遠香近臭,恐怕這一聲「雲生哥哥」都沒得叫。
雲生笑過就要來刮她的鼻子。
卻忽然被從房中出來的嬸嬸叫住。
「雲生。」
兩人一齊抬頭,嬸嬸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老大歸家,家裡人多,偏得廚娘又告假,你去鶴歸樓買幾個好菜,我記得墨兒喜歡吃糖藕……」
「嗯,好。」薄雲生應下,反手還是刮到了芸京墨的鼻子,笑道:「一起?」
「啊,可……可以嗎?」芸京墨有點懵。
嬸嬸道:「沒什麼講究,你和雲生去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自去玩吧。」
慄鄉地方不小,秋季倉滿果實熟,正是各行老闆們談生意的時候,此時街上很熱鬧。
鶴歸樓落於鎮中,排場不大,生意極好。這兩日不少生意人往來住店,掌櫃的善做生意,堂內還請了說書先生為眾人解悶。
薄雲生和芸京墨到的時候,堂中醒木正響,堂下各人聚精會神,正聽著臺上人評書,講的是《鄭參將平反賊》
「呔!那戚賊還不束手就擒,參將翻身上馬,拔劍便要斬賊寇……」
薄雲生瞥了一眼臺上,轉身便去尋掌櫃的訂菜了。
芸京墨沒聽過人說書,一時覺得新奇,不知不覺便聽入了神。
無論哪個朝代,茶樓酒館,童聲歌謠,都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這個時代的底蘊。流傳在平民百姓間的聲音既是歷史的沉澱,也是民心的趨向。
芸京墨少有機會聽見這些,此刻坐在堂下,聽著眾人的喝彩聲,忽然覺察出了一種身在此間的真實感。
「噹啷!」
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不和諧地刺入耳朵,芸京墨一驚,皺眉回頭望去。
「《鄭參將》這一段,知府大人早已下令禁唱!你有幾個腦袋夠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