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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了外祖父外祖母的庇護,她和阿孃又怎麼可能安然度餘生。
就算她想,別人也不會允許啊。
她跪下來哭著求宮離彥饒過大家,救救她的親人,她不要嫁他了,她再也不敢奢望他了……
宮離彥摟著白月瑤,站在高臺之上鄙睨她,笑得前俯後合。
白月瑤緩步過來,伸腳去踩她的手指,踩得指骨寸寸碎裂,眼裡臉上滿滿都是得意,語氣妖嬈又興奮:“原來你是真的傻不是裝的喔,人是殿下要除去的,你卻要殿下去救,到了此時此刻,你的春秋大夢還沒醒呢?”
她早已猜到,可當面聽說,還是感覺如晴空萬里一道天雷正正劈中了她的腦殼,她的天都塌了。
可是怎麼辦,她還是要救大家啊。
於是她一下一下地磕頭,哭著一直求宮離彥,求皇帝,求白巖書,甚至是求白月瑤,求盡所有能求的人。
她磕得頭破血流,聲淚俱下,姿態低到了泥濘裡。
但是,沒有一個人理會她,所有人都恥笑她。
後來,鎮國將軍府滿門抄斬,主子三十二口,連帶二百一十奴僕,無一倖免,甚至連看門的狗都未能躲過一刀。
那一日,鮮血從斷頭臺溢流到了街上,觸目驚心,秋季的狂風都吹不散那濃重的血腥味。
自此,世上再無兩朝重臣李長山,再無滿門忠烈鎮國將軍府。
她心痛得恨不得隨大家一起去了。
可是,她不能啊。
她若死了,誰來給大家收屍?
還有阿孃怎麼辦?
那時阿孃已經懷胎八月,臨盆在即。
她千防萬防,小心謹慎再小心謹慎,阿孃還是因為一連發生的事動了胎氣,腹中胎兒早產。
白巖書的妾室,也就是白月瑤的生母,欺她再無人撐腰,帶著一眾護院攔在了大門口,不讓她去請穩婆醫女。
那麼多人全都懂武功,她都用上刀了還是打不過,被押著跪在牆角,手骨都掙斷了,依然掙不脫束縛,聽著房裡阿孃痛苦的喊聲,她咬碎了牙齒,卻別無他法。
最終,阿孃難產而亡,一屍兩命,死了三天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
白巖書將她鎖在了後院破敗不堪的廢棄院子裡,任由宮離彥殺光了她院中的人,任由宮離彥下令將她的雙腿生生打斷,掛在了城牆上示眾。
那些事情樁樁件件歷歷在目,白澐嫿緊緊捂住胸口,心痛到難以呼吸。
外祖父滿府何辜?阿孃與腹中胎兒何辜?她滿院的下人何辜?她又何辜?
害她們的人都該死,全都該死!
都給她等著,漏掉一個,算她白重生一回。
看到她擰眉捧心,呼吸急促,李青蘿還以為她傷重痛苦,急得又大喊:“熙越,快去看看大夫怎麼還沒來?”
熙越提著裙襬又奔了出去。
沒過多久,走路都打顫的老大夫被熙越和小廝架著,腳不沾地就過來了。
在李老夫人的再三請求下,老大夫仔仔細細給白澐嫿診了三遍脈,又十分細心地檢查了三遍她的脖子,一再保證她體內之前白月瑤下的毒已經清了,脖子上的傷看著雖然嚇人,但是萬幸救得及時,基本上無甚大礙,抹幾日藥膏就好,倒是身體虛弱了些,好好吃上三五日藥,調養調養基本就能恢復了。
實在不必驚慌成那副樣子,拉著他走得那樣快,他感覺魂還在半路沒趕過來呢。
李青蘿指著地上白澐嫿方才咳出來的那一灘血:“既然無大礙,為何會吐血?”
老大夫捋著花白的鬍鬚,搖頭晃腦:“那就是她體內的餘毒,吐出來才是好事,不吐的話才應該急呢。”
之前白澐嫿瀕死,老大夫也過來搶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