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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的聲音中,易行感受到了無盡的恐懼。她一定很擔心他的安危,也很內疚自責,不過,也可能是他想得太多,她只是單純的害怕流輝。易行生過她的氣,在廣源、在南麓,柔荑似乎總是他的麻煩,但是,當她如此無助地在他面前哭泣,心中的那一縷不堅定的怨恨即刻化為烏有,她只能勾起他的痛悔和憐惜。現在,他何嘗不是她唯一的依靠?
柔荑撿起鋒利的刀片,哭聲戛然而止:“這是什麼?易行,你拿著它幹什麼?”易行從她手中拿走刀片,塞進席子底下。柔荑追問:“你是不是想自殺?”易行沉默,沉默,往往意味著認同。柔荑感覺整個頭皮都揪緊了:“易行,你不要死,不要死!”
“我知道你難過,可有什麼事是非死不可的呢?”柔荑向前靠,緊緊抱住易行,“你看,我都活下來了,你為什麼要死?每天,我都像噩夢一樣的活著。從被流輝抓到的時候起,每天都好怕,我好怕會被他打死,我就再也回不去,再也見不到括蒼。我每天都很努力地活著,所以你也不可以死,易行。”
易行苦笑了一聲:“謝王妃的這番話。卑職沒有料到,王妃會說這樣的話。卑職想問王妃一句,這樣的易行,對王妃還有什麼用處呢?”他是她的情人,是她寂寞無聊時的消遣,是她孤獨難遣時的慰藉,那剩下的沒有這個能力的自己,對她還有什麼價值呢?對世界還有什麼價值呢?
柔荑很吃驚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是我的朋友,易行。只要你還對我好,我會一直和你做朋友的。”朋友?易行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聽到這個詞,但是被絕望包圍的心,悄然滲入一股暖流。
“王妃,”易行疼惜地抓住她纖細的小手,“你為何還能來這裡見我?他有沒有懲罰你?”
柔荑的眼神晃過一絲憂傷:“有。最近他對我可壞了,背上、腿上,都是他打出來的傷。不過不要緊,跟你比起來,都不要緊。”易行忍不住輕輕扯了下她的後襟,見到一小片淤青,這無疑只是瘀傷的一個角落。柔荑不待他細看,攔下他的手臂,握住他雙手說:“我是帶一個好訊息給你的。流輝要攻打曲流,希望你做他的先鋒,他說攻下了曲流,就讓你做曲流軍指揮使。”
原來流輝放她來見他,是別有目的。不管他用了何種手段使柔荑出面來勸降——“我不能答應。”柔荑露出疑惑的表情,“忠臣不事二主,卑職是騰蘭王的臣子,只效忠騰蘭王。”
柔荑道:“我知道啊。流輝要攻打的是曲流,不是廣源,就算你答應流輝,也不妨礙你效忠括蒼。如果你不答應,你就得一直待在這個監牢裡。現在,我要先把你救出去。”
易行無奈:“王妃,你真的是救我嗎?若我答應了,我就是騰蘭叛臣,甚至朝廷反賊,這豈不是置我於死地?”柔荑或許是真的不明白其中道理,易行對她不忍把話說得太重。
柔荑說得有些激動了,抓住易行的衣襟說:“易行,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要你背叛騰蘭,你只要暫時答應流輝、只是暫時的,幫他攻打曲流,以後我們有機會就離開,回到騰蘭。”
“不明白的是王妃。”易行說完,自覺語氣太生硬,恐嚇到柔荑,又柔聲解釋,“這是國家法度,其中緣故,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投降沒有暫時一說,為人臣子者,只要有過一絲一毫的動搖,就是不可饒恕的大罪。如果我今日答應,就再也不能回騰蘭了。”
柔荑恍然大悟,什麼禮啊、法啊、規矩啊,一向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括蒼說,別人告訴她的照做就可以了,不要問為什麼。柔荑沮喪地坐在地面:“可是你不答應,流輝就會不高興,流輝不高興——如果流輝不高興,就要殺了你呢?那你不是再也不能和我一起回騰蘭了嗎?”柔荑說著說著,竟又嗚咽起來。
易行伸手,本想去為她拭淚,最終只是牽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