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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影的也是我。”
是那種霜雪之下帶點不開心,有一點刺人的語調。
比從前還要明顯一些。
溫禾安笑起來溫柔得看不出一點脾氣,也能將別人的脾氣抽出去,她不接那句話,轉而問:“你這幾天有感覺好點嗎?我問過羅青山了,他說如果可以,還是不要太勞累。”
話語中不難聽出關心的意味。
陸嶼然靜了靜,唇角微抿,壓了壓這幾天裡冒出來的情緒,說:“今天不行,臨時有事,要連夜處理。”
“你怎麼樣?”
他彎下腰,手指抵在她臉頰上那道描著花紋的半邊面具上,皺眉問:“還疼不疼?”
溫禾安仰著下巴,很是配合地任由他將面具揭下,感受他倏然靠近的氣息,她這種時候很是安靜,睫毛纖長,眼睛也不眨。視線中是他冷而薄的眼皮,其實仔細一看,就能看出不太愉悅的弧度。
她慢慢說:“沒事了。”
陸嶼然又站了會,算了下書案上堆著的事件,聲音微低:“累了就去床上睡會,我還要幾個時辰。”
溫禾安嗯了聲,跟在他背後起身,他去書桌前,她則掀開床幔倒了下去,身體接觸到柔軟被褥時先下意識裹著滾了半圈,將四方鏡撂在床邊。
片刻後,她從床幔中無聲無息探出腦袋,見燈燭下,陸嶼然脊背挺直,已經開始執筆,蘸墨,字跡躍然而下,於是無聲無息趿鞋,下榻,從屋裡的圓桌邊擺得整齊的椅子中抽出一把,放在他身邊。
() 陸嶼然從竹簡細密的字跡中抬眼,下意識問了句:“怎麼了?”
溫禾安坐在他身邊,手肘交疊著放在書案的邊角上,她緊挨著他,但不看他跟前那些紙張,玉簡,只看他,說:“我陪你。”
陸嶼然不由側首看她。
她長髮散在肩後,現在隨著動作散漫地擁到跟前來,烏色很重,膚色又極白,微微趴著,左側臉頰面向他,透著一點罕見的懶意,但……姿態太親密了,有種毫無秘密,袒露所有底細的信賴。
比之前,比任何時候,好像都要來得更為親暱。
陸嶼然與她對視兩眼,只是兩個呼吸間,這幾天裡積起的鬱氣被摧去小半。
他不動聲色撇開視線,四周鋒利逼人的氣質慢吞吞軟下尖銳稜角。
一時之間,書案上好似只剩竹簡攤開,捲起和兩人淺淡的呼吸聲,陸嶼然用了好一會才能沉下心,看了沒兩卷,手裡的筆才下去一個字,她便扯了下他的衣袖。
她喊他:“陸嶼然。”
“嗯?”他音色天然淡,回她時卻不顯得冷。
“林十鳶那邊想找你拿道腰牌。”溫禾安將四方鏡也貼上桌邊,無聲無息間又佔了他一點地方,嘴唇微啟:“她還說了點禁術相關的訊息,跟徐家有關,我最近不是一直在查嘛。”
陸嶼然這時候又還算好說話,身上的刺還在,但軟得也差不多了,他一心兩用,在竹簡上又落下兩個字:“讓珍寶閣的人來拿。”
得到應允,溫禾安低頭回了那邊幾個字,林十鳶心滿意足,很快回了她一句。
你真厲害。
溫禾安不再看四方鏡,她凝著身側的人看了會,輕聲問:“陸嶼然,你這幾天,是不是生氣了。”
陸嶼然手下動作微頓,神情在燭火下有一瞬的繃緊,他握著筆,話語是一貫的理智簡短:“沒。”
溫禾安看了他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等他眉稜逐漸凝起,情緒沁入公事中的時候,想了想,把後面一段時間的安排跟他說了:“我明天要再去徐家看看,要想辦法近距離接觸他們的‘千金粟’,可能需要幾天。”
“徐家事情摸清楚之後,我要去一趟琅州。”
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