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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虞睜著惺忪的睡眼,從被子裡鑽出來。她皺著眉問:&ldo;發生什麼了?&rdo;
秦汜從腰間抽了把匕首塞進她的手裡,道:&ldo;你留在這帳中,我去看看。老老實實待著, 等我回來。&rdo;他面上仍是鎮定的,開口說話卻洩露出一絲難掩的慌張。
眼下這局勢, 主力軍全部出動, 只剩下一隊兵和傷兵留守營中……他如何能不慌?
秦汜言罷, 轉身急匆匆離去。
蘇虞手伸至半空中,生生頓住,心頭涼了一片。
她放眼去看那火光,熊熊燃燒著,把黑夜捅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瞧那方向……竟似乎是糧倉。
蘇虞眼眸一縮,心頭頓時只剩下兩個字:危矣。
她手腳僵硬地披上外裳, 忽然有人掀簾進來,她心裡一緊,袖子裡的手握緊了秦汜適才塞給她的匕首。
那人一進來, 立馬單膝跪地, 道:&ldo;屬下楊泰, 奉王爺令保護王妃。&rdo;
蘇虞心裡一鬆。她問:&ldo;外頭情況如何?&rdo;
楊泰頓了頓才道:&ldo;情況不妙, 韃子夜襲我軍空營, 燒了我軍糧倉……王妃要做好撤離的準備。&rdo;
蘇虞心口一窒。父親為了兵分兩路出其不意, 幾近全軍出擊,卻疏忽了後營。
火光越來越亮,混雜著刀光劍影撕破了半張夜幕。
帳外刀鳴劍嘯聲愈來愈近,蘇虞攥緊了手裡的匕首,楊泰拔刀蓄勢待發。
忽然一士卒被凌空仰倒著擲了進來,帳簾被撕破,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血痕。
蘇虞袖中的手一顫。她看了眼那仰躺在她腳邊不遠處的屍體,腹中插著一把長彎刀,自腰腹間堙出一片血灘。
再一抬眼,又有三兩人死在帳門外,而後一把彎刀刺了進來,楊泰立時上前與之過招。
十幾招下去,仍是難解難分,蘇虞在一旁看得眼皮子直跳,心也砰砰亂跳,落不到實地。
忽然又有人破門而入,蘇虞瞧見那人手中所持是把長劍而非彎刀,心便定下大半。
那長劍猛地從後方刺入那突厥人的後背――他搖晃了一下,楊泰便立馬逮住時機舉刀刺入他心腹。
那突厥人一口血吐出,彎刀撐地,終是踉蹌倒地,再不復生機。
蘇虞長吁了一口氣,再定睛一看那持長劍的人――
竟是一身血汙的衛霄。
衛霄見那突厥人死去,立馬上前去扯蘇虞的胳膊,急道:&ldo;外面支撐不住了,快跟我走!&rdo;
蘇虞猛地躲開他的手,一臉驚疑地看著他。
&ldo;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rdo;衛霄疾呼。
蘇虞指尖發顫。秦汜明明說要她待在這兒等他回來……
&ldo;……我不走。&rdo;她要等他回來。
又有突厥人進了帳,楊泰疲於應對,衛霄反手揮了一劍,轉頭來見蘇虞仍無動於衷,他急了眼,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子道:&ldo;留在這裡等死嗎?!&rdo;
蘇虞被他扯得踉蹌了一下。
衛霄深吸一口氣,道:&ldo;是他要我來帶你走的,他原本派來護送你離開的心腹死了。&rdo;
蘇虞怔怔地抬眼,顫著聲道:&ldo;……那他呢?&rdo;他身上還帶著傷!他壓根兒就不是將士,不過只是來和談的使臣,卻三番五次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