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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遲下去了,她前世整整遲了十年才得見父親的一方墓碑。
哪怕是死,她也要守在父親的身邊,握著他的手,靜靜地聽他氣若遊絲地告別。
她恨不告而別,恨一切痛苦以最慘烈的姿態猛然迎頭一擊。若痛苦已然無可逆轉,她願從最初的那一剎含著淚迎接其降臨。
這京城她是待不住了,惶惶不可終日地在原地打轉,被動地等待訊息,像是一隻籠中鳥。
她想飛出去,去找她敬愛的父親和夫君。
蘇庭聲音嘶啞:&ldo;你以為我便不擔心父親嗎?&rdo;
蘇虞聞言,扯了扯嘴角,輕輕笑了下,道:&ldo;阿兄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你撐著的是蘇家人的天,可不能倒了。任性胡鬧的事便由我來做吧,我會帶著阿兄的那份一起去看父親的。&rdo;
她說著,忽然又垂了眸,低低道:&ldo;還有秦汜,父親還有我們,可我還來不及給秦汜留個後。&rdo;
蘇庭出聲安撫道:&ldo;只說是受了傷,沒你想的那麼遭。&rdo;
蘇虞頓了頓,抬起眼直視蘇庭,她道:&ldo;不論如何,此去西北我定會照顧好自己,還請兄長放心。&rdo;
離開蘇府回了晉王府,蘇虞趕忙收拾好箱籠,準備出發。
出門前她伏案書信一封,洋洋灑灑幾頁紙通通列的是當今皇后趙氏數年來所犯罪證,其中包括徐妃飲鴆自盡一案。
蘇虞悔不當初。讓太子全須全尾地出京作妖是這局棋中下得最爛的一顆。一顆錯棋毀掉了整局棋。
殺千刀的秦洋!嚷嚷著要戴罪立功,監軍北上,結果硬生生把自己折騰進了敵營,偏偏他這個身份行差一步便有損國威,滿朝廷的人絞盡腦汁前去營救,他竟又擅自逃了出來,害得父親寧國公中了埋伏。
她眼下傷不到太子,趙家便從趙皇后開始動手吧。
皇后太子不廢,難平她心中怨氣。
是夜,蘇虞帶著蟬衣和幾個蘇府、王府的侍衛,連夜出了京城。
天光漸明之時,一輛馬車披著殘存的星月疾馳而去,把薄霧籠罩著的京城遠遠地丟在了背後。
而與此同時京城之中,鳴鐘破曉,宮門大開,文武百官自朱雀門魚貫而入。無人曾注意到一封密信混在人群之中,靜悄悄地穿越層層宮門,遞到了徐寶林的桌案之上。
至此,京中晉王妃稱病閉門謝客,久不見其出。
馬車搖搖晃晃,蘇虞闔著眼假寐,眉頭不自覺地輕輕皺起。
連著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在馬車上顛了整整兩日,她臉色都白了起來。
蘇虞掀起車簾,往外看了看。外頭天色漸晚,餘暉籠著的大地上,一草一木都染了一層暖黃色。
有侍衛見她掀簾,御馬靠近馬車,語氣恭敬地問她:&ldo;王妃,天色已晚,前面便是靈州城,可要進驛站休息一夜再趕路?&rdo;
蘇虞聞言,遲疑了一下。
那侍衛添了句:&ldo;馬也都疲了。&rdo;
蘇虞抬眸打量他一眼,眼生得很。她沒有說話,兀自蓋了簾子。
夜幕降臨之時,馬車裡終於傳來吩咐:進城尋一家客棧休息一晚。
她算是瞞著京城一眾人出的京,往來官員的驛站自是住不得。
亥時將近,一行人抵達靈州城,尋了一家門面大氣的客棧進去。
蘇虞仍坐在馬車裡靜等侍衛長出面同客棧主人交涉。侍衛長是她從蘇府帶出來的,自小領命護衛她和兄長二人,算是看著他們長大的,也是這行人中蘇虞最信任的一個了。
不多時,侍衛長凌志便回來稟報蘇虞。
&ldo;三娘,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