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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虞&ldo;撲哧&rdo;一聲笑了出來。
第8章 人鬼殊途
蘇家祖籍江南,祖上十幾輩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大週末年內憂外患,蘇家老太爺被徵了兵,沒過多久戰死了,蘇家徹底失去了勞動力,老夫人沈氏靠著點針線活硬生生養活了兩個兒子,不想朝廷竟半分撫卹金也不曾發,甚至變本加厲地加重了賦稅。
也就是這樣,成功地把蘇家逼造了反。
老夫人當年把老太爺生前的衣裳物件兒埋在後院的地裡,算是入土為安,後來兒子蘇遒成了寧國公,又給父親立了塊氣派的碑。
再後來,兒媳崔氏因病去了,臨死前吩咐要把她葬在江南,說是江南的水土養人,做人的時候不能呆在那兒,做了鬼就讓她去那享享福。
至此,蘇家原先荒了的的那個小村子成了蘇家的墓地。因此,寒食京城裡的人都跑到京郊去祭祖掃墓,獨獨蘇家只能在家廟裡拜拜牌位。
蘇虞踏進家廟的時候,蘇府眾人已經到齊了,皆是神情肅穆地跪著。
最前方的是祖母沈氏,祖母身後是父親蘇遒和二嬸娘吳氏,二叔常年在外任官,每至年節才歸。父親身後是阿兄蘇庭,二嬸娘身後則是二房的三個小輩。
堂內左側供奉的是文昌帝君,右側是土地公,正中擺的則是祖宗龕。
蘇家人丁委實單薄,偌大一個祠堂只跪了八個人,祖宗龕上的牌位也只了了幾個。
蘇虞接過侍女手裡點好的香,上前恭敬地拜了拜,將香插進香案,接著,她跪下俯身深深地磕了三個頭。末了,她無言地退下,跪在了阿兄蘇庭的身旁。
她抬頭,前面是父親挺直的背影。她微微側過身,能看見他半稜角分明的側臉,劍眉英目,正目光炯炯地盯著什麼。
蘇虞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祖宗龕靠右側楹聯的一個黑色的牌位,其旁置了個銀色的燭臺,微微搖曳的燭火將牌位上刻的字映照得格外清晰。
‐‐先室蘇母崔氏閨名畫扇生西之蓮位。
相比蘇家泥腿子的出身,蘇虞的母親崔氏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閨秀。
清河崔氏的嫡支。
自古以來講究的是門當戶對,當年母親一意孤行地嫁給尚未發跡的父親,算是徹底地與崔家決裂了,被崔家的族譜除了名。
世家女配土匪頭子,按崔家老太爺的話來說,簡直是丟盡了他名門望族的臉。
崔家縱然在大週末年已隱現沒落之勢,可幾百年世家大族的底氣依舊拿捏得夠足。父親在崔家門前跪了三天三夜也沒能讓崔家鬆口答應這門婚事,卻換得了美人的一顆真心,心甘情願地跟著一窮二白的土匪私奔了。
崔家委實沒想到,亂世出梟雄,昔日的土匪頭子成了手握重兵、深受皇帝寵幸的寧國公。母親也成了崔家人見了要行禮的誥命夫人。
崔家的的確確是沒眼色,得罪了一個國公爺日子也能依舊照過,可得罪了皇帝就不一樣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管你是蠅頭百姓還是百年世家大族,得罪了皇帝別指望有好下場。
嘉元帝揭竿起義有的是勇氣與腦子,缺的是人馬和錢,後來慕名投靠他的人越來越多,人馬不缺了,養兵馬的錢是缺得更厲害了。嘉元帝當年打到河北的時候朝崔家借過錢,崔家不借,擺明瞭不看好他。
有了這一出,嘉元帝一登基,崔家為了緩和與新帝的關係,趕忙送了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進宮,正是蘇虞的姨母,母親的親妹妹,也就是後來的崔貴妃、崔皇后。崔家有個在宮裡得寵得勢的女兒,自然也就不用看一個國公爺的臉色。
崔畫屏在宮裡混得風生水起,母親卻紅顏薄命,跟著父親吃了半輩子的苦,到頭來沒享幾天的福就早早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