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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轉向萬錢。
萬錢斟酌了一會,緩緩說道:「還有一個人,我瞞著你們……梁苑苑。」
一提樑苑苑,餘下的三人當即沉默,屋子裡流蕩著幾乎叫人窒息的沉默。
大約萬錢也料到了,只直接說道:「我知道這家裡誰都恨她,但是死是活,不該你我說了算,我也不想筠兒手上沾了那麼多人血,所以她投湖,我知道,救了,就安置在離這兒不過二十里路的小村子裡。如今她獨自一人過活,也……頗為艱難。雖說出來你們不痛快,但也就得個知字。」
沉默、無跡可尋又無處不在的沉默。少筠只覺得自己已經找不到任何合適的心緒來面對那個曾叫她恨得入骨的女人!
萬錢心中嘆息,只有自己打破沉默:「當初我給了她五百兩紋銀和新戶籍,此後再沒有接濟。但數日前,我與筠兒成親,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訊息,悄悄送了一套的嫁衣來,裡頭又有一身小兒郎的衣裳,卻只是把東西放下了就走了,並沒有多一句話。這姑娘、大約終於睜開眼睛踏實做人了。」
聽聞後,諸人依舊沉默。許久後,梁師道緩緩抱起那一小壇骨灰,半低著頭,緩緩低吟:
初更天,月兒懸,
想當初,煙花碧柳初見。
二更天,月兒正中間,
記當時,雲鬢滿螺鈿。
三更天,月兒偏,
又記起,回眸你一笑。
四更天,月兒沉,
慶餘年,軒窗共畫眉。
五更天,月不見,
無限喜歡,一生月長圓……
……
那一瞬間……少筠想起姐姐臨終前唱的歌兒,不由得又濕了眼睛。
「昔日我與你姐姐成婚……我寫的這歌兒,你姐姐唱。她雖是商賈家的女兒,卻通文墨,這歌兒唱出來,真好聽!如今……究竟是為前程誤。」,梁師道輕輕的,一遍又一遍的摸著那壇骨灰,又輕輕的輕輕的說道,彷彿害怕驚碎了心底那一片安詳的舊夢:「究竟人心如水,覆水難收。不提、不見了,見了會想起你姐姐來。也無所謂原諒不原諒,究竟前頭我欠的還清了,日後便只還你姐姐的,等著我與她再見的日子……」
少筠和侍菊都忍不住,都流下眼淚來。萬錢點點頭,也並沒有多一句話。
大約人生,也就是這樣、人心如水、覆水難收……
第二日,萬錢要陪著少筠侍菊去見少原,枝兒鶯兒則留下來,多陪伴梁師道與寶兒。
臨行前,梁師道囑咐少筠:「筠妹妹素日重情重義,又這般聰慧,實在難得。只是情深不壽、慧極必傷,我只盼你凡事看開看透,日後海闊天空。」
少筠點點頭,與姐夫外甥依依惜別。
隨後少筠與萬錢同乘一車、侍菊容娘子帶著慈恩另乘一車,一同去見桑少原。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說呢,我沒給梁苑苑一個圓滿的結局,她的下場頗為淒涼。至於梁師道……就那樣吧,不好不壞……
☆、301
萬錢攙扶著少筠下車,然後環顧一週,暗罵一聲孃的!
少筠環顧一週,眼中難掩震驚。
這兒……說是荒郊野嶺也毫不為過,四下裡已經全無住所,草木葳蕤間一條盤山小道在腳下延伸,小道的一側則是圓木釘的欄杆,一路向上蜿蜒。
「姑爺竟讓咱們少爺住這兒麼?」,侍菊一下車看見此況,立即眉毛就豎了起來。
少筠和容娘子也都奇怪的看著萬錢。
萬錢憨直一笑:「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加之入秋,所以人少些,看著荒涼罷了。咱們還是趕緊上山吧,今日要走一個來回呢。」,說著拉著少筠率先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