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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他第一次違揹她意願,沒去全國最好的大學,而是逃離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可她又有了新招,總是趁他不注意在他手機裡安裝亂七八糟的跟蹤軟體或程式。
開學來學校時,他已從裡到外檢查過了,沒發現可疑,才沒有重新買手機。
容瑜的神情似僵了一瞬,而後話裡帶了點兒生氣:「遇書,現在媽媽連問都不能問你了?我不也是關心你?」
沈遇書的目光往一絲不苟的書房裡滾了一圈,落在書架上那方月餅盒上,說:「媽,我長大了,可不可以,給我一點喘氣的空間?」
周遭的空氣好似都沉重起來,壓得他肺裡喘不過氣。聽筒裡沉默下來,只能聽見幾不可聞的電流聲。
「我都是關心你,我都是為你好。」這樣的話,他從小聽到到大,一遍又一遍洗去腦子裡屬於他自己的想法,他並不喜歡「學習機器」這個稱號,他是人。
頃刻,容瑜毫無波瀾地開口:「沈遇書,攝像頭開啟。」
控制慾仍舊勝利了,她還是更想知道他現在在哪兒。沈遇書捏了捏眉心,發沉地說:「媽,我是人,不是你手裡的作品。」
也不是被人控制了四肢的提線木偶。人有生命有意識,會「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會痛苦,會叛逆滋生,會逃離。
容瑜突然柔和了下來,卻答非所問:「遇書,是不是戀愛了呀?」
沈遇書怔了下,而後平靜地說:「沒有,我哪有時間來浪費。」
容瑜語重心長:「媽媽不是不讓你談戀愛,你現在應該以學業為重,明年去哈佛進修法學,回來去你方叔叔他們法院,你要知道媽媽都是為你好。」
她所說的法院,是京城人民最高法院,這是容瑜對一直以來對她的期盼,希望他從政,手握權力,而不是金錢。沈遇書垂眼,目光落在桌上的心理學書上,語氣冷靜:「好。」
容瑜終於滿意了,和他叮囑幾句好好學習就掛了電話。
沈遇書嘴角嘲諷地輕輕提起,最近天氣轉了涼,林至的爸媽輪流給他打電話記得新增衣服,他從來沒有過。
他埋頭把自己沉浸在書裡,將繁雜惱人的世界摒棄在外。
晚上,十五圓月不疾不徐地掛到高空,那麼的美滿。孤寂的靈魂,隔著牆,共同品嘗寂夜的涼。
早在下午,顏姝就告訴阿姨晚上別來做飯,她不想吃。
她坐到了媽媽的對面,把佛跳牆的碗拖過來,自顧自地說:「媽,你吃完了吧?剩下就是我的了。」
中午做好的佛跳牆,濃厚的湯汁與初秋的微涼碰撞,已經變成晶瑩剔透的湯凍。冷掉的海鮮肉口感著實不怎麼樣,像滑膩生冷的肥肉,裹著冰涼的凍滑進胃裡,全身由內到外都被凍住了似的。嬌生慣養的胃仍舊受不住,被她壓制住了造反的嘔吐欲。
也許是中秋的月太圓,夜色正濃,還是白日裡收到的那點兒爛好心,她清晰地體會到了闔家團圓裡只屬於她的孤獨。
門鈴聲陡然作響。
顏姝過了許久,才去開門。
門外的宋鬱提著食盒,毫無被怠慢的不耐,不像學弟那樣冷淡。她已經習慣,讓開道讓他進來:「又來了。」
上回去他家的時候,就告訴了自己住的位置,不過瀾禾這麼大,他能真的找來,也挺有耐心。
宋鬱進門,下意識往餐廳望過去,說:「怕你又吃冷的,給你帶了點餃子。」
偌大的客廳裡,只開了餐廳一盞小燈,燈光昏黃,顯得那遺照格外陰森滲人。顏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伸手在牆壁上的開門按下,一下亮堂起來。
凱撒對他也很熟悉,搖著掃帚一樣蓬鬆的大尾巴湊上去,大耳朵變成飛機耳貼在腦後,一米九的肌肉大漢討好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