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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日,從人民醫院回來,轉身回望時那道像是被什麼壓在肩上的,單薄的身影。
那時候她在接誰的電話?又在想些什麼?
明明是二十四歲光明張揚的年紀,卻總能在她眼裡看見明晃晃的疏離孤獨。有時候什麼也看不透,只一片荒漠,風雪瀰漫。
&ldo;蘇南。&rdo;
那身影飛快抬手,擦了一下眼睛,聲音悶重,&ldo;……讓您見笑了。&rdo;
見什麼笑。
不被逼迫,不被嘮叨的大人,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啊。
&ldo;我說……&rdo;低嘆一聲,&ldo;你這麼傻,長到大,得有多少人欺負你?&rdo;
&ldo;沒,也就您了……&rdo;聲音緊繃的弦一樣發抖。
&ldo;疼嗎?&rdo;
&ldo;不疼。&rdo;
還在逞強呢。
走近一步,伸手捏住她伶仃的腕子,往跟前一帶,手指靠近她紅腫的臉頰,&ldo;我問的不是這兒……&rdo;
濕漉漉的睫毛,急促地顫了一下。
&ldo;……五分鐘。&rdo;
他抓著她手腕,往自己懷裡一合。
五分鐘,他不是她的老師,她也不是他的學生。
懷裡身體緊繃,片刻,緩緩地放鬆下來。大衣的邊被緊緊攥住,攥著的五根手指露出用力到發白的指節。呼吸急促,起伏不定,把壓抑的哭聲,一聲一聲敲入他耳中。
心上。
他手掌緩緩地,幾分躊躇地按在她背上。
有些越發惶惑,有些愈加清楚。
許多念頭生了又滅,起了又落。
氣息漸漸平順,被緊攥的大衣也鬆開了,懷裡的人退後半步,甕聲甕氣向他道謝。
他無可無不可地&ldo;嗯&rdo;了一聲。
&ldo;我認識一兩個律師,專打離婚官司的。&rdo;
蘇南搖了搖頭,&ldo;用不上……&rdo;
蘇靜不肯離婚,要拖著早已沒有的自尊、情分,跟出軌的男人死磕到底。
&ldo;需要的時候,直接聯絡我。&rdo;
橋下,露出淤泥的河床,翻出點土腥味兒。
她頭髮被風吹起來,剛剛哭過的眼裡是乾淨明澈的,但仍有揮之不去的情緒羈連而生,望著只有憂愁,和更加深沉的憂愁。
她固執、逆來順受、苦中作樂,又深沉孤僻的性格,總算稍得端倪。
然而……
他伸手去摸口袋裡的煙,抽了一口,才覺一種按下葫蘆浮起瓢的焦躁稍得緩解。
小時候家教很嚴,父親陳震是傳統意義上的中國父親,最不喜他定不住地瞎鬧騰。有一回,跟同學去山裡露營,捉了只松鼠帶回來養。那松鼠沒過一週就死了。陳震罰他跪了半天‐‐對著松鼠的屍體。
&ldo;沒反對過你養寵物。去年的京巴,養了三個月,送給了你舅舅。前年的臨清貓,養了一個月,現在是你媽替你照顧。這松鼠適應不適應城裡生活,平常吃什麼喝什麼住什麼,你打聽過嗎?這回要再養不下去,你準備丟給誰,給我?&rdo;
他葬了松鼠,之後再沒往家裡領過小貓小狗小雀兒。
&ldo;知遇,你要是負不了責,就別攬事兒。&rdo;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