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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您說的是……哪邊的情況?” “汶川啊。你剛從災區回來吧?
那邊重建的情況如何?我們居委會捐了一大車冬衣。我一個老婆子也幫不上大忙,就捐了五百塊錢。我老家是四川的啊,
我的一個侄兒也殘廢了,作孽啊……他歲數和你差不多,還沒娶上媳婦哪。小兄弟,看你精神這麼好,恢復得挺不錯喲!”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我立在那裡,石化了。
瀝川啊瀝川,你為嘛一定要買那個辣椒讓人家誤認你為四川人咧。
那場地震,瀝川當然知道,我們也都捐過款。我這才想起這位大嬸就在居委會工作。那時我的戶口在北京,
還在她那裡辦過暫住證呢。
我瞅了瞅瀝川,他的表情很古怪。那種你只有在外國人身上才會看見的尷尬的神色。
瀝川看了看我,向我求救,我雙手一攤,愛莫能助。
我能說什麼?難道我會說大嬸您認錯人了,這位兄弟的殘疾不是因為地震,而是因為得了癌症?
這樣說肯定不會嚇倒她,但肯定會嚇到我。因為我對“癌症”兩個字十分過敏。如果能夠,我願意一輩子也不提起。
僵持幾秒,瀝川輕輕咳嗽了一下,然後,很大方很慎重地伸出手,和那位大嬸握了握,很真誠地對她說:
“大嬸,謝謝您的關心。我代表災區人民感謝您。”
三八番外(上)
結婚後六個月,瀝川的健康狀況漸趨穩定,開始恢復工作。我們仍然住在昆明,瀝川每週會有兩飛往北京打理CGP的業務。但他的大多數設計稿是在昆明的家中完成的。我所屬的翻譯公司業務也很繁忙,筆譯減少,口譯的任務卻加重,亦頻頻出差
結婚後,我同事們都以為我會放棄工作做個全職太太,我一向做不慣閒人,瀝川亦表示我尊重的選擇。
那年七月,瀝川應邀去義大利西西里島參加個建築師的年會。在此之前他先趕往瑞士完成個商業中心的設計案。我則因為公司接個政府旅遊團無法抽身,我們於是整整分別了兩個月。旅遊團的任務剛結束,我便請兩個月的長假回瑞士。彼時瀝川已交完圖紙在西西里開會,他在吩咐他父親的司機費恩來機場接我,讓我家中等待四天,他開完會立即飛回來相聚。其實他很想偷溜,可是他的報告偏偏安排在最後一天,而且幾位難得見的合作伙伴一聽他“出山”,紛紛請他吃飯,他實在無法抽身。
蘇黎世機場沒什麼大的變化。
飛機準時到達。我為了避免等行李,只帶個最小尺寸的行李箱,裡面裝著我的手提電腦、未完成的譯稿和幾本剛剛上市用來打發時間的小說。家裡什麼都有,我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拿。
過關順利,我在出口處黑壓壓的人群中尋找費恩,沒看見他。眼前站著清一色的瑞士人,我有記不得費恩的長相。
驀然間,我卻發現一張中國人的臉。
那眸子本來是漠然的,一見到我,笑意便如一杯水滿滿地漾出來
居然是瀝川!!!
我驚訝地飛奔過去,撲到他身上。
他將我用力一摟,在我額上重重地吻下,上上下下地打量我:“這是什麼旅遊團啊?曬得麼黑?”
“不能用黑這個詞,得用麥色”
“好吧,曬得這麼麥。”
“王先生,麥不能做形容詞——”我打趣。
他穿著一套純黑色的西裝,繫著一條細細的銀灰色領帶,頭髮梳得一絲不亂。大約是開會的緣故,他穿著假肢,只拿了一隻手杖。
不是抽不開身嗎,他居然早我一天趕回蘇黎世。
“會開完了嗎?”我問
“沒呢,我溜出來接你。跟我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