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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珠璣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不知所云的模樣。
郎中最後是氣得拂袖而去的,臨走時嘴裡還唸叨著些不乾不淨的汙言穢語,十有八九是在咒罵江殊。
江殊不知是在和誰賭氣,進屋後便一言不發。
元珠璣見著了桌案上的餛飩,起身去驛館小廚房熱了熱,分了個小碗裝著,遞與了江殊。
他說:「三郎以前也很喜歡吃餛飩的。也不知味道變了沒有。」
江殊尋著元珠璣的目光,卻觸不到他的眼底。
元珠璣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且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那雙充滿了愛意和依戀的艷麗眼睛,卻似透過了江殊,在找尋另一個人的影子。
江殊的心底油然升起了一股失落和涼意,複雜得讓他一時間分不清這種情緒到底時妒還是懼。
那小碗餛飩,他始終沒有胃口去吃。元珠璣頗為幽怨地看著他,責怪之意溢於言表。最後,所有的餛飩,還是進了元珠璣的肚子。
燈滅,元珠璣躺在榻上問江殊:「三郎,你睡了麼?」
江殊答:「睡了。」
元珠璣笑話他:「人睡著了是不會說話的。」
江殊此時心中千頭萬緒,並無興致與元珠璣隔榻夜話,只聽見元珠璣嘆息了一聲,與他說:「下此,可莫要再如此莽撞了。叫人見著了,平白惹了笑話。」
江殊問他:「你的身體當真無礙?」
元珠璣說了句:「定會長命百歲。」
此後,夜裡寂靜無話。
元珠璣隔窗望月,心中暗嘆:馬上便要到中元節了。滿月當空,萬裡無雲。這般月華,若是棄之不取,著實有些暴殄天物。可若是不備又被抓個現行,就有些得不償失了。這次可實在是驚險……
下此,便尋個好一些的時機,莫要再嚇著三郎了。
☆、敗露
開封府的中元節較之尋常州府更加熱鬧一些。
江殊在元珠璣的哀求下,也放下了聖賢書,出來見識了京都的盛況。
七月半,這是個人鬼同慶的日子。百姓們祭祀先祖、酬謝天地,一派燈火通明的景象。
府內溝渠的緩流上,無數河燈順流而下,與萬裡無雲的星空交相輝映,倒似銀河落入了凡塵,裹挾著渠水,穿過了數條青石小橋,帶著許多人家的哀思,傳遞到了忘川河邊。
望著這許多沉浮的星星火光,江殊不禁懷念起了母親與雲初。
元珠璣問他:「你要放一盞嗎?給故去的親人寄去哀思。」
江殊稍顯無奈地說:「一盞怕是不夠。」
元珠璣驚訝地看著他,安慰道:「節哀順變。」
江殊笑道:「許多年前的事了。他們亡故時,我尚在襁褓。我對他們,只能說有責任,卻沒什麼親情。」
說罷,他又問元珠璣:「你可有要祭奠的亡親?」
元珠璣怔神了片刻,遲疑地搖頭了:「不了,放了他也收不到。」
江殊沒有多問,只是捏了捏元珠璣的耳垂,溫和地笑了。
他們在外逗留了許久,眼見著江殊步伐沉緩了起來,元珠璣才放心地與他回了驛館。月華滿天,它們穿過絹窗灑落在榻前,給幽暗的房中添了一抹柔光。
元珠璣止住了江殊將要點燭的動作,勸他:「夜已深了,早些睡吧。」
江殊透過月色,笑著朝元珠璣點了點頭:「你也是。」
三更天,望著窗外的元珠璣輕聲喚著江殊:「三郎,你睡了嗎?」
江殊許久未有動靜,只靜默地睡著。元珠璣來在了榻前,對著江殊施法片刻,聽見江殊沉穩的鼾聲後才放心離去。
萬籟俱寂的晚上,沒什麼活人還會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