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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前,元澈要回去了,他給肖嶧陽煮了碗粥溫在爐上,就怕肖嶧陽餓壞身子。肖嶧陽叫住了元澈,沉默許久後說:「我要回去。」
元澈奇怪:「回去?回哪?」
肖嶧陽說:「蜀地。我要回家。」
元澈臉上強撐的笑意斂去,換上了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他沉默了會,啞著聲音說:「那我怎麼辦?你不要我了?」
肖嶧陽搖頭:「長安偌大,卻沒有我的立足之地。我不想死在長安。我更不想在長安碌碌無為一輩子。」肖嶧陽抬頭懇求元澈:「我且先在我母親膝下盡孝,來日定會回來尋你。」
來日是什麼時候?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八年?這根本就不是個承諾。
「他們快敲暮鼓了,我得先回去了。」元澈扯出一個笑,給肖嶧陽掖好被子,轉身就走。
肖嶧陽叫住他,元澈忍著眼淚不去看他:「我且……我且再想想。」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肖嶧陽若走了,還能再回來嗎?元澈不敢去想,可他忍不住去想。
方子澄見元澈被肖嶧陽傷了,簡直是怒髮衝冠。他擼起袖子就要去教肖嶧陽做人,幸好元澈拉得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方子澄不明白元澈到底為什麼要護著肖嶧陽,元澈反問他:「表哥,你說蜀地難去嗎?」
方子澄莫名其妙:「你問這個幹嘛?你不會想跟那個小子一起去蜀地吧?元澈,元珠璣,我警告你,想都別想。」
元澈彷彿恍然大悟,有如醍醐灌頂。他怎麼沒想到?
方子澄忙說:「我跟你說,你別犯傻。那姓李的傢伙寫的《蜀道難》你不是看過嗎?你這一去還有的回來的?」
元澈不顧方子澄,跑去了房裡。方子澄追著大喊:「表弟!元澈!元珠璣!」
無濟於事。
翌日,肖嶧陽便病了,渾身發熱。元澈好一番忙活,肖嶧陽的體熱才散去。
趁著肖嶧陽昏睡的時候,元澈用樹膠把那碎琴給粘了起來。這番下來,那琴雖然死相好看了,卻終究是迴天乏術,沒法用了。元澈傷心,卻沒法去責怪肖嶧陽。
昏睡的肖嶧陽不太好受,嘴裡反覆唸叨著元澈和他娘。元澈嘆息,終究是下了決定。肖嶧陽歸鄉的心思,天王老子怕是都攔不住了。
暮鼓敲完後,肖嶧陽醒了。元澈點上油燈,好一番照顧,他終於肯吃東西了。吃飽喝足,肖嶧陽精神了許多,他聽了元澈的打算,稍有些遲疑:「你若跟著我去,且不論路上的艱險,我母親她……」
元澈明白,能妥協的他會儘量妥協:「不急於一時。我只陪著你,你母親倒不必知道我。」
肖嶧陽滿是愧疚地望著元澈,元澈打趣說:「現宵禁我可不能回去了。你還趕我不?」
肖嶧陽抱著元澈,輕聲細語地不停說著「抱歉」、「有愧」。
元澈拉著肖嶧陽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三郎,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
兩人四目相望,唇齒相依,愛欲攀升。肖嶧陽雖是大病初癒,面對元澈也依舊健壯。兩人一番共赴巫山、翻雲覆雨、顛鸞倒鳳。一室春光竟勝過了外面的春暖花開,實在是不可描述。
兩人偃旗息鼓後,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致命的問題——他們沒有足夠的盤纏。
從長安到蜀地,要穿越秦嶺和大巴山,山高谷深,道路崎嶇,近乎兩千餘裡。肖嶧陽來時走了半年有餘,他們此一去,只準備幾張胡餅幾件衣服是遠遠不夠的。他們需要銀子,足夠的銀子。
元澈說:「你放心,我去找我表哥想辦法。」
肖嶧陽說:「還是我來想辦法吧。」
☆、死別
方子澄義正詞嚴:「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