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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許多事情不是說句無心之失便能一筆帶過的,自那件事以後,元澈深陷自我責怪的漩渦。他蜷縮在床下三天三夜,與蛛網蟲鼠為伴,不敢出門,也不敢說話。世人那麼多雙眼睛,百態千姿,卻好似都在盯著他,全是責怪的神情。偶爾穿堂風席捲而過,發出嗚嗚的嘯聲,在元澈聽來都像是在罵他忘恩負義。
元庭十分不滿元澈這般驚慌失措、軟弱無能的模樣,時值北鎮撫司用人之際,元澈便被扔去做了小旗,鍛鍊膽量。唐泉書是元庭手下最陰狠的千戶,趙雲中是唐泉書手下最狠毒的總旗,而元澈是趙雲中手下最沒用的小旗。
夜幕席捲京都,稀稀疏疏的光點蔓延成萬家燈火,一派輝煌的燦爛景象。元澈和趙雲中雙雙端坐在屋簷上,目光複雜地眺望遠方。
趙雲中挪了挪發麻的腳趾,一時不查竟過去了這麼久,他說:「指揮使統領的是錦衣衛,錦衣衛受聖上直接統轄。此事,或許並不是指揮使的本意。而是……」
趙雲中諱莫如深地噤聲,不動聲色地指了指遠方的紫禁城。
當你的敵人是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時,恨意便很容易自我紓解,這源於對強權的無能為力,元澈不願意這麼想。他說:「元庭,他就是這樣一個……」
趙雲中不想元澈說出會後悔的話,打斷問他:「那你真的恨他嗎?
元澈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元澈討厭元庭,可不代表他願意恨他。說到底,這也是生養他的父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個「恨」字哪那麼容易斷定。很多時候,所謂的「恨意「,只是仗著親近人的無限寬容,才敢肆無忌憚的誇大其詞罷了。
趙雲中說:「你與指揮使之間的恩怨尚有餘地,但那刺客與你之間的仇恨卻不易化解。莫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很清楚誰最有可能殺你,不是嗎?」
元澈看著高懸的明月,有著一種不願服從的倔強:「錦衣衛指揮使之子,本就是一個容易招惹殺身之禍的身份。可能有很多,我不想這麼妄下定論。況且那日,那刺客也並未下殺手,只是想擄走我罷了。」
趙雲中說:「這般說的話,他的嫌疑更大!鄭芩宥是有名的孝子,他父親如今身陷囹圄,生殺予奪都在你父之手。被逼無奈之下,綁架你去換他父親的命這種事,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元澈沉默了,這不是妥協,這是固執己見。
趙雲中心疼元澈,怕又惹得他掉「金豆豆」,緩和了語氣說:「安樂侯世子月中會舉辦夏末詩會,按理說不少達官顯貴、文人墨客都會到場。你想必是熟悉鄭芩宥的,這般場合,他是否會……」
元澈說:「以前或許不屑去。此番,為救老師,他定然會去。你想做甚?」
「若是再給他一個機會,你說他會不會再對你下手?」趙雲中分析說,「你親眼見了,或許便會相信了。放心,我會暗中保護你,不會讓他傷你分毫。」
元澈遲疑了,他摳著方才爬牆陷在指甲裡的髒泥,心中不停地權衡。趙雲中有些妒忌元澈這般護著鄭芩宥,酸溜溜地說了一句:「若他不是真兇,你有何猶豫的?若他是真兇,你這般優柔寡斷,遲早命喪他手。」
元澈指尖一頓,顯然很不喜歡趙雲中的這番說辭。他抬起眼來看著趙雲中,語氣中帶著焦躁:「你一個總旗,仗著有一些三腳貓功夫就說要護著我?你如何護?若將你也牽扯進去,你讓我餘生如何自處?我已經害死了許多人,我不想……我不想再多一個你!」
趙雲中一愣,登時有些手足無措。他從未想過元澈會擔心他的安危。他也沒有考慮周道,元澈許是還未走出鄭明仁一案的陰霾。
他有些自證清白地道歉說:「是我心急了,我不該這般指責你。是我的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