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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我一夜沒睡,什麼都沒想,又好像什麼都想了一遍。
第二天天亮,醫生來查房的時候看我呆愣愣的頂著一雙紅腫滿是血絲的眼睛坐在床上都嚇了一跳。
用最快的速度掛完水,在街上買了點東西,我便再次折返回了‘爸爸’他們那邊。
但是這次我沒有再去他們家,帶著東西我就一路上山去了。
沒過多久,我就再次來到半山腰‘奶奶’墓前,由於剛下葬沒幾天,所以也算得上是一座新墳。
墳墓前還有一些沒有燃燒完的黃色紙錢已經被雨水淋溼粘在地上,我找了根棍子,隨意的扒拉了幾下,然後又拿了個東西墊上,就跪在墳墓面前開始燒東西。
我一言不發的在墓前跪著,燒完了一捆黃紙,一把香燭,然後再慢悠悠的起身,繼續往山上走。
天空灰濛濛的,好像又要快下雨了。
沒過多久,我到了以前我和爺爺奶奶,二姥爺一起生活的老房子那裡,然後我去了二姥爺的墓前。
二姥爺的墳墓很少有人來打理,所以墳頭上已經長滿了草,四周也是長滿了草,我把墳頭上的草和四周的草清理了一下,然後拿出兩支蠟燭點上,拿出香點上繼續跪著燒紙。
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從二姥爺的墳前離開。
此時我突然就感覺有些迷茫了,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該去哪裡,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此時的我就好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渾渾噩噩的在老家的四周慢悠悠的瞎晃悠。
轟隆!!!!
一聲炸雷突然響起。
下意識的我就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嚇了一跳。
我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幅畫面:
一個漆黑的夜晚,只有七八歲的我瑟瑟發抖的蜷縮在爺爺奶奶的懷裡,聽著屋外轟隆炸響的雷聲。
“嗚嗚嗚,奶奶我害怕……”
奶奶輕柔的拍了拍我的背,然後安撫我:“曉曉乖,不怕,不怕,爺爺奶奶在呢!就是打雷而已,一會就好了,別怕!”
“曉曉不怕,爺爺給你唱歌聽吧,聽著歌就不怕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然後點點頭。
“東方紅,太陽昇,東方出了跟毛澤東,他帶人民打江山……”
——對不起啊,這裡的歌詞有點少,時間太久了,具體的我都記不起來了,只能記得住這麼兩句了。
在爺爺奶奶兩個人輪換著一曲接著一曲的歌聲中,我漸漸睡著了。
……
思緒回籠,我忍不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此時天上也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那樣的畫面真的好和諧,真的好美,小時候總是聽爺爺奶奶唱著那些歌曲,聽著他們說著一遍又一遍的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聽多了總是覺得煩。
可是現在想再聽一聽那些故事,再聽一聽那些歌曲,卻聽不到了,以前小時候那些美好的畫面,也終究成了回憶,成了過往。
擦掉臉上的淚,我習慣性的從包裡拿出煙,打算點上,但是才發現雨越下越大,手裡剛拿出來的煙已經被雨水打溼了。無奈,我只能把香菸扔掉,然後這才發現我竟然無意識的走到了水井邊上。
我突然又想起以前柳清風住在這裡,還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心裡又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此時的雨越下越大,天上的雷聲也是一聲接著一聲的炸響,只是猶豫了一會兒,我就決定先去以前柳清風的住處躲會兒雨吧。
山洞裡還是和以前一樣,右手邊是一張散發著寒氣的玉床,左邊的角落裡堆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我還記得曾經自己也在那裡挑選過東西。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張床上竟然躺著一個半人半蛇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