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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結果是綾子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擔心,正如穆先生所言,因為他的高超醫術,綾子被石頭擊穿的上嘴唇恢復得極好,只留下了一小條白白的形態極不規則的疤紋,而在幾年之後,她險些被大太太用兩匹藍粗布換給一個滿臉麻子的布販子做老婆的時候,連這條小疤紋也不復存在了。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應該是發生在過年之前,那就是二太太龍鳳胎的滿月酒,但在這裡成了一個空白,原因是在玉斗以及四鄰八鄉已無人記得保和堂是如何為二太太的龍鳳胎辦滿月酒的事了,哪怕是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而我的奶奶在世時也從未提起過,如今,我的父母和叔父盡皆辭世,想在這件事情上追溯一點蛛絲馬跡已不可能,這個缺憾將從始至終地保留在我的小說中。好在名門保和堂蔣家的故事中,二太太龍鳳胎的滿月酒並不至關重要,還不能完全影響我們繼續沿著故事的脈絡走下去。
令人欣慰的是,大老爺蔣萬齋娶二太太和絲紅做二房三房的場面在玉斗流傳至今,四十歲以上的人大概都聽父母長輩提起過。八十多年來,即使文化大革命時期,人們談起保和堂的大老爺和二太太一直是津津樂道,儼然如《西廂記》一般千古傳頌的愛情故事,倒無人提起二太太曾是大老爺的兄弟媳婦這個環節了,這一點大老爺蔣萬齋頗有先見之明。
大老爺娶二太太和絲紅過門這天,風和日麗,陽光普照,天地之間一片輝煌,這預示著大老爺的姻緣是天作之和,幸福美滿,是好兆頭。
過門只是婚配嫁娶過程中的一個說法,其實二太太依舊住在保和堂的銀杏谷裡。在這之前,大太太曾經徵求二太太的意見,說是否搬到後面的梨花苑去?當年老太爺和老太太住過梨花苑,緊挨著厚書齋。但是二太太拒絕這個安排,說就住在銀杏谷算了,搬來搬去的麻煩,哪兒都一樣。
大太太認為二太太是戀著二老爺的一點情義,也就不堅持了,說,這樣也好,不行讓絲紅去住吧,你說行不?二妹。
二太太沒有異議,說,行,把住在那裡面的人搬出去,好好拾掇一下。
其實要二太太搬到梨花苑去是大老爺的主意,大老爺覺得要是在銀杏谷跟二太太光明正大地圓房,心裡多少有點彆扭,儘管在這之前偷雞摸狗的事已經做了不止一次,也正因為如此,現在反而有些忌諱了。
既然二太太堅持不搬,沒有人敢勉強她,於是新房還是在銀杏谷的正北屋,原人原地,跟當年二老爺結婚時一模一樣。至於絲紅,大太太和二太太都一致堅持讓她搬到梨花苑去,這原因當然是因為她既然給大老爺做了三房小妾,身份自然就不一樣了。
還是二太太精明,她想起來一件不大容易解決的事,在跟大太太商量之後,決定絲紅的新房暫時先安在二太太的正北屋的西套間裡,跟二太太隔著堂屋,這倒是一個非常巧妙的安排,等完婚之後再搬進梨花苑。
兩間新房的佈置倒是花了一番功夫,粉刷了牆,炕上一應物品都換了新的,並且貼了大紅喜字和對聯。喜帖子早已撒得滿天飛了。
正日子這天早晨,先是兩乘大紅轎子在院裡擺放了,二太太和絲紅在各自的新房裡被僕婦丫頭們打扮得煥然一新,以嫁閨女的樣兒將兩位新人打發著上了轎。
大老爺身穿簇新的緞子馬褂兒,罩著繡有萬福字兒的袍子,頭上戴了黑亮亮的瓜皮帽,胸前繫了絲綢紮成的大紅花,這一整套的行頭包括二太太和絲紅的穿戴都是著人從天津買回來的。
大老爺騎著那頭他最喜歡的高頭大黑騾子,由高鷂子親手牽了韁繩,走在兩乘花轎的前面,十多名吹鼓手開道,浩浩蕩蕩地出了保和堂,沿著玉斗的青石板大街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保和堂。所到之處皆是人山人海,喝喜酒的和看熱鬧的圍得水洩不通,跟趕廟會一般。二踢腳不停地射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