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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朝日夕秋身姿歪斜地靠坐在長椅上,眼前一陣白一陣黑,意識有點不太清醒。
隱隱約約的痛感從頭部傳來,鈍鈍發漲,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猛錘過。
他下意識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在柔軟髮絲之間,他觸碰到一些溼漉漉的液體……
但那好像不是血。
朝日夕秋放下自己的手,看見指縫間的粉紅色汁液,空氣中隱約瀰漫起淡淡的甜味清香——疑似西瓜汁。
朝日夕秋:?
西瓜汁???
朝日夕秋僵硬地頓住幾秒,斷片的記憶才重新湧現,回想起前不久發生了什麼。
——剛剛,他被從樹上掉下來的西瓜砸中了腦袋。
……
為什麼樹上會突然掉下來西瓜啊?!
朝日夕秋反應過來,他猛地仰頭看去,看向那顆鬱鬱蔥蔥生長著的街邊大樹。
此時是春季,枝葉還沒有特別繁密。透過嫩綠色的樹葉,可以看見上面攀著的深色藤蔓,從藤蔓上垂下來一個個可人的圓滾滾西瓜。
朝日夕秋:“……”
西瓜不是夏天成熟嗎?
以及是誰這麼缺德,把西瓜藤攀樹上!!
他默默用眼神譴責了片刻,而後深呼吸一口氣,單手抬起,搭在了一側的銀灰色行李箱上。
——這‘應該’是他的行李箱。
為什麼說[應該],是因為朝日夕秋髮現,從剛剛恢復意識開始,他的腦子裡就空空蕩蕩的。
自己怎麼會在這兒,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他試圖回想。然而除了名字,多餘的分毫都記不起來。
各種基本常識似乎都還在,屬於自己獨特經歷的記憶卻憑空消失了。
朝日夕秋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那個缺德西瓜給砸失憶了。也許他該去醫院看看。
[醫院]。這個詞彙冒出的那一刻,朝日夕秋的喉頭就下意識湧上一句拒絕的話語。
他身軀稍微一頓,不太理解自己的本能,但還是緩下最初的念頭。
嗯。好吧,還是算了,順應自我,暫且不去大型醫院為好。
目前他對自身一無所知,說不定連錢和證件都沒有,不方便解釋,不如先這麼過著。
記憶這種東西,總會想起來的。如果想不起來……想不起來的肯定都不重要!
朝日夕秋現在還頭疼得厲害,不想再繼續動腦,乾脆擺爛,放棄思考。
他的手伸進衣兜,從中抽出一小包行動式紙巾,認真擦了擦髮絲和額上沾染的西瓜汁,將自己外表收拾整理好。
鞋邊地面上躺著張嶄新的亮閃閃的硬紙,大機率是前不久從他手中滑落下去的。
朝日夕秋擦完西瓜汁,彎腰將其拾起。
——那是一張警校入學通知書。
朝日夕秋簡單掃過上面的文字,頓了下,抬起頭。
視線越過街道,可以看見街對面飄蕩粉白的櫻花樹。在花瓣紛飛的背景中,東京警視廳警察學校冷硬的金屬標牌彷彿也軟化了幾分。
手中的通知書落款,與那個銀色銘牌上的文字一模一樣。
自己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要入學為期半年的警校培訓?朝日夕秋當即對應起來。看來還是有生活目標和吃住地方,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生活總是要繼續的,不過是丟了一點記憶,沒什麼大不了。失憶總比失智好。
朝日夕秋心態很穩。無論前事如何,他已經決定從現在開始,開啟一段和諧美好的新生活了。
他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拿著入校通知書,走向街對面的東京警察學校。
在他越過那條街,走到警察學校校門口的時候,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