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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死的。父親他們試圖打破這種僵局,主動跟他們說話。他們眉頭一擰就出去了,出去後就再也沒有進來。仁欽次旦的老婆默默無語地給他們燒了奶茶,端來了酥油、曲拉和糌粑,然後就去餵狗。狗食和人食差不多一樣,就是沒有酥油。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的藏獒從來就很剋制自己對酥油的慾望,酥油吃了長膘,而它們不需要任何一點肥膘和贅肉,它們只需要能夠滋生氣力和耐力的結實的筋肉,只需要堅硬如鐵的骨頭和能夠倍增精神的黏液。
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飽餐了一頓,就臥在離帳房不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它們兩天一夜沒有睡覺,這時候已是很困很困了,況且它們知道,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須儘快地恢復體力。小白狗嘎嘎吃飽了以後想玩,剛走了幾步斷腿就疼起來,它嗚嗚地叫著,趕緊爬到了大黑獒那日的懷裡。在它的意識裡,只要貼著疼愛它的大狗,它的疼痛就會消失。似乎疼痛果然消失了,小白狗嘎嘎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父親和麥政委他們也累了,很快躺在了氈鋪上。麥政委說:“岡日森格怎麼能咬死人家呢?這不是一件小事,一定要處理好。它是上阿媽草原的藏獒,到了人家的地盤上,本來應該規規矩矩的,但它的脾氣反而比人家還大,這麼強梁霸道,遲早是要出事的。”父親說:“人家前世是阿尼瑪卿的雪山獅子,是個神。藏扎西對我說過,前世的神到了今世也是神,牧人們不會對它怎麼樣的,反而會更加崇拜它,除非它不勇敢也不聰明,叫西結古草原的藏獒徹底打敗。”麥政委說:“西結古草原這麼大,我就不信沒有一隻藏獒比它厲害。還有一個問題,我們是跟它在一起的,它把人家的狗咬死了,人家會不會怪罪到我們頭上?”父親說:“這是有可能的,但我們不能因為擔心人家怪罪就放棄尋找七個上阿媽的孩子吧?”麥政委打著哈欠說:“倒也是,看來你是一個腦子特別清醒的人。”他看了看躺在一邊已經睡去的部下和靠近門口的警衛員,蓋好自己的皮襖,睡了。
警衛員當然是不睡的,在這個遠離多獼總部的寂靜的草原上,他要承擔起保護首長的責任。但過了一會兒他也忍不住睡了,只是把睡覺的姿勢由躺著變成了坐著,變成了流著涎水抱著盒子槍的樣子。而父親的睡是被草原人稱作“狗睡”的那種睡,就是睡上一二十分鐘就醒一下,睜開眼睛看看,接著再睡。他看到仁欽次旦十二歲的兒子和十歲的女兒一直沒有回到帳房裡來,看到佛龕前的酥油燈一直亮著,仁欽次旦的老婆在虔誠地念經,念一會兒就抽泣幾聲,為了死去的棗紅公獒她已是悲痛無眠了。父親很內疚,到了後半夜就睡不著了,狗睡人睡都睡不著。他起身,面對佛龕跪在仁欽次旦的老婆身邊,輕聲唸誦著六字真言陪她呆了一會兒,然後來到了帳房外面。
月亮很大,很低,好像在頭頂伸手可及的地方。帳房和羊群之間的空地上,是三隻偉碩的藏獒,一隻臥著,兩隻站著。臥著的是牧羊狗,它辛苦了一天,需要休息;站著的是看家狗,它們休息了一天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守望夜色。無論是牧羊狗還是看家狗,本來晚上都是放開的,但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仁欽次旦的老婆把它們用粗鐵鏈子拴了起來,一來不希望它們去招惹外來的藏獒岡日森格,免得自找傷害;二來不希望它們對住在帳房裡的幾個外來人造成威脅,外來人是跟著雪山獅子也就是跟著神來到這裡的,萬萬不可驚擾了人家,況且外來人中有人帶著槍,仁欽次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