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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兄弟,別這樣看我,絕對沒有惡意!&rdo;裴珏嚷嚷著說,&ldo;人家可是聞名天下的大美人啊!性別什麼的不要執著啦。再說了講一句你像某個美女又咋啦,你看不起女人不成?&rdo;
然後穆就笑了起來。
穆平日裡笑得不少,都是那些不露齒的微笑,或溫柔或嘲諷或帶點小狡獪,有時讓人如沐春風也有時壓力十足,但絕大多數時候感受不到他本人的心情。然而那一天裡穆放聲大笑,笑得尤其歡快,是那種聽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時的真正笑聲。笑完了他問,&ldo;你叫裴珏是吧?&rdo;
&ldo;就是我!今後還請多罩著兄弟點哈。&rdo;
後來混熟了裴珏還把穆請到家裡一起看2003那一版蝙蝠俠。電影是出了名得爛,碟片也是盜版的,在老舊的彩電上放出來模模糊糊斷斷續續,不過裴珏也不在意。因為只是想對同桌說明你看你看你的臉真得很像妮可基德曼而已。
第二天是星期五,但穆也沒回來上課。其實穆跳掉個週五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但還有一個月就高考還這麼翹課?他的父母也容不得吧。難不成是家裡出事了?穆一整個週末沒回來,裴珏也提心弔膽了三天。當然也有點沒卷子可抄,沒有人教他解答疑難雜題的痛苦,但是更多的還是擔心這位三年同桌。不要真在這最後一個月裡放棄啊!我都看不下去,他憂心忡忡地想。
好在週日傍晚穆終於回來了。穆站在宿舍樓後小廣場上的一張桌球桌邊‐‐那裡一直是他們的碰頭地點‐‐似乎正在等著裴珏。
&ldo;我的天,你總算是回來了,&rdo;裴珏鬆了一口氣,說,&ldo;我還以為你真要在這最後關頭就這麼蒸發呢。你又欠下兩套卷子啦!你要的話我的給你隨便抄。&rdo;
穆望著他,一時沒有說話。
這孩子還綜合症著呢,回家也沒定下心來啊,裴珏無可奈何地內裡吐槽。於是他一甩頭,大言不慚地說道,&ldo;哎,本來想背背英語的,不過看你這麼消沉,兄弟我大發慈悲地陪你啦!打不打桌球?要不然下盤中國象棋吧,我看看你最近有沒有長進。&rdo;
穆微笑,是一個很微弱的笑容,然後輕聲說道,&ldo;我是來向你告別的。這三年來你一直很關照我,我想如果要走,總得向你說聲再見‐‐儘管多半是不會再見的。&rdo;
裴珏腦袋裡&ldo;轟&rdo;的一下,半晌都開不了口。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我去,這傢伙居然是認真的,這傢伙真要在高考前的最後一個月裡退學!
&ldo;你父母知道嗎?&rdo;他問。
但其實這話問出口的瞬間裴珏自己都覺得有些無力。不說遠了,便是他自己的父母,好歹是能識字讀書的人,其實也沒特別看重高考。如果自己考不上,或者乾脆說不考了,高中畢業就去工作還是做生意,父母也不會不高興。穆的父母或許當真不在意這種事情。於是他猛地甩了甩頭,努力鼓起氣勢說道,&ldo;不,甭管你父母,你自己真都想好了?誰都有讀書讀得受不了的時候,沒什麼稀奇的,但急著做些亂七八糟的決定可就太逗了。你別說什麼走不走的話了。你想怎麼玩怎麼鬧,兄弟我陪你!想不想去喀什市裡?你以前都沒去過吧?車票包我身上!&rdo;
穆十分溫和地說,&ldo;這時候還出去玩明早可起不來了,早自習怎麼辦?阿珏,我很清楚你有多想上大學;如果這時候還耽誤你學習,我算什麼朋友?&rdo;
&ldo;你也知道啊,那我如果這個時候如果讓你跑了,就這樣讓你把十二年的辛苦都打了水漂,我又算什麼兄弟?!&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