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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者的任務艱苦乏味,窮山惡水,背井離鄉。周語都毫無怨言,她積極參與。
那是唯一能暫時起開他掌控的方式。
那些在她的幫助下重獲新生的靈魂,彷彿也是對有罪之人的一種治療。
人都是缺乏毅力的,久而久之,她向糜爛的生活妥協了。
她想,就這樣吧,這輩子。
也沒什麼不好,儘管面目可憎,至少還活著。
至於那個罪惡滔天的錯誤,它似乎已爛在兩人心底,誰都沒提過。
李季不提,周語更不可能主動去掀開那張恐怖的幕布。
她將掙扎著的良知,和對自由的渴求,統統壓到深處,深到自己都找不到。
往事不堪回首,若要回首,如鈍刀割肉。
周語雙目赤紅,狠狠盯著李季:「你要是真對我於心不忍,為什麼要把錄影帶放在最醒目的地方,要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祭拜!要我天天看著它,直面我人生最恐怖血腥的一面,要我一抬頭就看到自己深重的罪孽,知道自己永世不能翻身!要我每分每秒都提心弔膽,警笛一響就直冒冷汗!」她步步緊逼,質問,「李季,你到底有多恨我?」
李季大愕,面對周語史無前例的忤逆,半晌回不過神來,他無所適從。
良久,李季斟酌著開口,尋著原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真這樣想?」靈光一閃,彷彿想起了,「因為那個男人?那個窮得連信仰都沒有的可憐蟲!」
周語冷眼看著他,毫不隱晦眼底的失望。
找到了確切方向,李季肯定起來,十拿九穩的,聲音也有了底氣:「你們現在在一起,貪念一時之歡。十年後呢,二十年呢?周語,你要一輩子跟著他種田嗎?更何況,」說到這裡故意頓一下,「你殺過人,沒了我,你就是一亡命之徒!」
殺過人三個字使周語抖一下。
見這招管用,李季不再顧及風度氣宇,惡狠狠的,在她流血不止的傷口上殘忍的重創。
他盯著她的眼睛,壓低聲音,逐字逐句的利誘:「你是個殺人犯,讓他知道了,他還會和你在一起?」那些話,他脫口而出。不是他身份地位該說的,卻抑制不住報復的爽快。
但下一刻,他又表現得痛心疾首。他看著她,像看著一個傾心養大後,又不得不親手掐死的逆子。
眼中有恨,但更多的是不忍。
他說:「小語,不要輕言放棄,我會幫你!別做傻事!」
周語始終不出聲。
李季誆哄著:「這個世界上,只有親情才能真正的容納你嗔痴善惡的任何一面。只有親情才能天長地久,老師以前教過你的,都忘了嗎?」
他自稱老師,那些遠去的時光,猶猶豫豫的回來,好像就在觸手可及之處。
瞌睡連天的午後,灑滿陽光的操場,青春激昂的賽事,老師精準擲來的粉筆頭……美好純淨得叫人心之嚮往。
周語發怔。
李季像規勸早戀的學生那樣,循循引導:「一個在餐風飲露中對你表達愛慕的男人,是不負責任的。」
「我承認,用出生去丈量一個人是武斷的,但出生的貧賤卻能決定一個人思想的深淺。你可以不重視夫妻談話的地點,但不能不重視夫妻談話的內容。」
「再說說當局者迷。遊手好閒的鄉巴佬,妄圖靠女人飛黃騰達。這樣的橋段,當你跳出主觀侷限性去看,就能發現你此時追求的東西要多爛俗有多爛俗。」
「小語,回頭是岸。只有我才能幫你。」
……
李季言辭鑿鑿的引經據典,戳著人脊樑骨。
周語彷彿在聽,目光卻無焦。透過他的臉,看著供臺上的蓮花燈,火苗搖曳,光暈影影卓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