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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給鶴戴了牌子作為標記,可惜一日卻被鄰家的狗咬死,大戶告到官府,要求狗主抵罪,官批曰:鶴雖戴牌,犬不識字;禽獸相爭,何與人事?”
傅臨意陪笑道:“這就是了,本王即刻撤告,狗死了也就死了,與人無關。”
賀敏之微笑:“王爺英明,兩犬相爭,的確不關人事。”話鋒一轉:“只是這個案子,卻不能這麼草草了之,故事是故事,真這般審案,就是不合法令了。”
傅臨意張著嘴,心裡七上八下。
只聽賀敏之說道:“禽獸相爭,也要看鶴是在哪裡被狗咬死的,若是鄰家狗擅入大戶家,鄰家則要賠償認罰,若是大戶鶴擅入鄰家,大戶家鶴雖死,卻也要認罰,若是當街遇上……就要看當時法令。”
“譬如王爺此案,靖豐府尹早有城令,納福街繁華,禁私縱牲畜入街,所以兩犬雖死,王爺與張阿牛,卻還需認罰。”
傅臨意苦著臉道:“賀大人,看在本王親自登門送琴的份上,千萬莫要打我……”
賀敏之冷冷道:“王爺這是要挾本官?”
傅臨意立即閉嘴。
“張阿牛,你知這條城令嗎?”
“小人不知。”
“王爺,您知道嗎?”
“似乎聽說過那麼一次兩次……”
賀敏之判道:“張阿牛帶犬上街,罰錢一百文,十一王爺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罰錢二百文。兩位可服?”
兩人均是大喜過望,尤其傅臨意,原本滿以為要嚐到大理寺的板子。
需知這些年靖豐新任官員,若想得個“不事權貴”的清名,拿他做文章最是尋常方便,文帝也從不護短。誰知賀敏之只是罰區區二百文,傅臨意登時喜上眉梢,只覺得這個賀大人千般萬般的好。
當下掏出一錠銀子,足足五兩:“我多罰些。”
兩件案子審完,日已西沉,眾人從巳時直坐到申時,只喝了幾杯清茶,均疲累不堪,紛紛告辭回府。
賀敏之卻吩咐張阿牛在殿外侯著,自行取出二百文錢,同張阿牛那一百文一起入了公,收拾了出殿,遞給他傅臨意那一錠銀子,溫言道:“打獵不易,此次死了獵犬,這些錢拿去重新買一條,好好過日子吧。”
說罷轉身慢慢走了。
傅臨意靜立在殿外牆邊,看到這一幕,不禁微笑,眼神溫暖沉靜。
突的臉上微涼,抬頭看天,只見雨點夾著零散的雪花飄落。
忙追著喚住賀敏之:“你就這麼走回去?”
賀敏之奇道:“回家也不甚遠,過兩條街就是了,坐轎子豈不是還要請轎伕,費那錢幹什麼?”
傅臨意跌足嘆道:“賀大人哪!您還當真是個錢癆,朝廷給你每月十兩銀難不成你一分都不捨得花?”
拉著他站到殿簷下避雨,揮手讓自己的轎子過來:“幸虧本王坐的是八人大轎,這就送你回去吧。”
賀敏之笑得像一隻優雅的狐狸:“謝過王爺。不過敢問王爺,您今天來大理寺,當真只是為了告區區張阿牛?”
傅臨意摸了摸鼻子,深知瞞不過他,直言道:“其實是受人之託,老十四不放心你,特意囑咐我打聽著這件案子。剛好遇上張阿牛,我就乾脆上堂打聽清楚,豈不是好?”
賀敏之怔了怔:“檀輕塵?”
“是啊,老十四跟你投緣得很,這麼些年,我從未見過他這般花心思對一個人。”
說話間暖轎已經過來,兩人上轎,傅臨意吩咐先送賀敏之回明鏡衚衕的宅子。
外面風雨漸大,轎內卻溫暖舒適。
賀敏之這一個月來全心思撲在南疆大案上,今日又整整審了一天,粒米未進,精疲力竭之下,倦意上湧,雙眼微餳,支不住腦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