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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雪下得不知何時能止,只怕慈恩一案會困難重重啊。&rdo;
帷帽女子聞言道:&ldo;我三日前接到大郎飛鷹傳書,說是被緊急調往長安,可真是吃驚不小,連夜趕來匯合。大郎在東都做個小小司法參軍,那些個長安高官怎麼就想起你來了?&rdo;
那郎君苦笑道:&ldo;還不是我那上官推薦的,他啊,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有我這號人。終日裡往長安寫薦書,我攔都攔不住。&rdo;
帷帽女子捂嘴輕笑:&ldo;看來大郎早已名譽中原,我在河南府地方上行醫時,總能聽聞&l;雪刀明斷沈伯昭&r;的名頭,倒也是與有榮焉。&rdo;
&ldo;顰娘又笑我。&rdo;美郎君一臉委屈模樣,似嬌似怨,別有風情。
西域奴牽了三匹馬來,三人利落上馬,往長安方向繼續趕路。馬速不快,因剛用過午食,三人多有信步遊走的興致。
&ldo;我一直沒問,二郎可是在後方?&rdo;名喚顰孃的女子與沈伯昭並轡而走,問道。
沈伯昭點頭:&ldo;她腿腳不便,騎不了快馬。我給她造的馬車沉重了些,又裝了不少行李什物,實在是走不快。事出緊急,我們只能分開往長安。顰娘不必擔心,從雲從雨一路跟著她,會照顧好她的。想來,三兩日後,也能趕到。&rdo;
馬兒走得快了,顰娘勒了勒馬韁,接道:
&ldo;她身子不好,你也並非多麼康健。這些年習武不輟,才能有現在的自由之身,可得懂得珍惜。這連日來冒著風雪趕路,吃不好睡不好,舟車勞頓的,待進了城,我得給你號號脈。&rdo;
沈伯昭烏黑的瞳孔底部隱有壓抑之色閃過,復又露出笑容,回道:
&ldo;讓顰娘掛心了。&rdo;
&ldo;說什麼掛心,你們姊妹倆啊,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rdo;
沈伯昭再度苦笑:&ldo;顰娘,這進了城,您可別再提姊妹一詞。我與二郎是兄弟,而非姊妹。&rdo;
&ldo;是是是,我這不是一時沒注意嘛。&rdo;顰娘連忙改口。
西域奴一言不發,恭敬地跟在後方,沈伯昭與顰娘一時未再言語。風雪漸漸大了,他們也沒了閒話的興致,裹緊衣袍,加快了馬速。頂著風雪急行幾裡後,視野漸漸開闊,已經能望到長安城漆黑的輪廓了。
待行至春明門城下,三人下馬,牽著馬排入了入城的隊伍之中。春明三道門,中央官士專行,兩側非官非士,沈伯昭是官身士人,但顰娘與西域奴不是,沈伯昭便和兩人一起排入了右側道。瞧著中央道人山人海的入城車馬隊伍,沈伯昭不由道:
&ldo;年末了,是朝貢述職的時候了。&rdo;
&ldo;可不是嘛。不過聽聞今年有些不尋常,晉國公主從安北都護府回來了。&rdo;
沈伯昭笑而不語,這訊息她早幾天前已經知曉。
顰娘瞧她一眼,見她似乎不願多談此事,便轉了話題:
&ldo;咱們這入了京,要在何處落腳?&rdo;
沈伯昭笑道:&ldo;此次被舉薦入京,大理寺卿秦公是出了大力的。他有書信與我,說是入春明門後,至道政坊北坊門旁街角酒樓,報我的姓名,會有人領我們去落腳之地。&rdo;
&ldo;秦公……&rdo;顰娘默了片刻,笑了,&ldo;想來也是,多年未見秦公,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康健。&rdo;
沈伯昭笑而未答。
&ldo;慈恩案事關重大,我這一路趕來,都能聽人議論此事。秦公為何要在這風口浪尖之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