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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鍋頭辛辣沖喉，尹蔓以前為了鍛練酒量，每餐都要喝上兩杯，再嘗到這味道恍若隔世。幾人喝得微醺，東倒西歪地倒在地毯上看小品，豬妹周身暖洋洋的：&ldo;姐，你們這地暖一個月得花不少電費吧。真舒服，我在家裡都凍死了。&rdo;

尹蔓忽地覺得心酸：&ldo;錢朱。&rdo;

&ldo;啊?&rdo;

&ldo;你去把高中讀完，姐供你，好不好?&rdo;

豬妹迷惑：&ldo;讀高中?&rdo;

&ldo;嗯，&rdo;尹蔓道，&ldo;把書讀完，咱們努力考個大學，別再這麼混下去。&rdo;

豬妹一口喝光杯中酒：&ldo;考上大學就有大房子住麼?&rdo;

尹蔓正要回話，錢朱的眼淚卻突然撲簌簌落下來，猛地把頭扎進她懷裡：&ldo;姐，我好想我哥。&rdo;

她哭道：&ldo;你說他現在在哪兒啊!&rdo;

錢鑫說他要出去打工，然後再沒了訊息，錢朱不知道他現下還在不在那個地方，兄妹倆相依為命，他就這麼狠心地把她丟給了別人。

&ldo;他會回來的。&rdo;尹蔓哄道，小區裡有人在放煙花，笑語陣陣傳來，她無聲地拍著錢朱的背，三個人緊緊地挨著，萬家燈火渺渺忽忽，留下一方天地給他們彼此倚靠，大宛喟嘆：&ldo;又過一年了。&rdo;

是的，又過了一年。

豬妹紅著眼睛去洗臉，尹蔓問大宛：&ldo;你記不記得以前你和錢鑫好的時候，我總愛罵你。&rdo;

&ldo;記得，&rdo;大宛喃喃，&ldo;罵得可難聽了。&rdo;

&ldo;你還想不想他?&rdo;

大宛落寞：&ldo;想又怎麼樣，不想又怎麼樣，什麼也改變不了。&rdo;

尹蔓靠在她肩上，悶聲道：&ldo;我當初不該那麼說你。&rdo;

感情原來不是一道可以用理性判斷的正誤題，對打勾，錯打叉，將選項一一列舉權衡利弊，裡面纏繞了太多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她過去站著說話不腰疼，不懂大宛為什麼就非得認準了錢鑫，現在卻有些感同身受了，她和姜鶴遠不過區區兩年已讓人難以自拔，何況錢鑫與她相伴度日二十年。

大宛把殘羹剩飯收進廚房，尹蔓在客廳依次回復新年的祝賀資訊，邵江的電話強勢插入，氣吞山河一聲吼：&ldo;小蔓，新年快樂!&rdo;

尹蔓拿遠了話筒，他那頭划拳聲嘈嘈雜雜，邵江把他兒子抱到電話前：&ldo;來，醜兒子，跟你媽說說話。&rdo;

他兒子嘎嘎地笑：&ldo;麻麻!&rdo;

然後抱著電話吧唧一下，殷勤地送了她一個香吻。

他一刀切中她的軟肋，尹蔓沒忍心拒絕，問道：&ldo;葉蘭呢?&rdo;

邵江：&ldo;關你屁事。&rdo;

&ldo;誒誒我開玩笑的，&rdo;見她準備掛電話，邵江趕緊說，&ldo;小蔓，我為了你可是把我兒子的親媽推出來給你擋槍啊，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看老子笑話，還說我兒子不是我親生的，這些傻逼玩意兒，要說他們就算了，連你也不對我耐心點兒。&rdo;

酒精一股一股地衝上頭，尹蔓懶懶揪著地毯上的毛，順道：&ldo;邵江，新年快樂。&rdo;

那頭沒有回話。

尹蔓：&ldo;餵?&rdo;

邵江似乎哽了一下，急匆匆地說：&ldo;哦哦，那我喝酒去了。&rdo;

&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