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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想,這算不算是上天給我的懲罰,為什麼他們死後的痛苦都要讓我來承擔,為什麼他們每個人都讓我在心裡不停地回憶,為什麼我就不能走到他們的前面,讓他們為我流一滴眼淚?可上天又為什麼要給我懲罰,我這一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還是我上輩子做錯了什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到頭來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人生最痛苦的事情,這不知道,算不算呢?
阿瑪是六月二十三那天離世的,作為女兒,我本應該在他靈前守靈,盡孝,可是因為我安親王妃的身份,我沒有辦法送阿瑪最後一程,我在這個時候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嶽樂當年的痛。不過,比嶽樂幸運的是,在阿瑪離世的前兩天我一直陪在他身邊,盡了一個女兒在父親生前能盡的最後一點兒孝道。
“阿瑪,來,張嘴吃飯,最後一勺了。”我把勺子遞到阿瑪嘴邊,最後的幾天他已經吃不下去麵食,只能喝一點兒稀粥。
“我成孩子了,不僅要你喂著吃,還要帶這個。”阿瑪說的這個是指他圍在脖子上的口圍,口圍是給孩子穿的,也叫口水兜,是避免小孩子在吃飯時將口水、食物或者鼻涕沾到衣服上的東西,現在阿瑪的脖子上就圍著一個,所以他才笑稱自己是孩子。
阿瑪張嘴把飯吞進嘴裡,可是還是有一些撒到了外面,染到了口圍上。
“您看。”我把口圍上沾到的東西讓他看了一眼,隨即就用帕子擦掉了,阿瑪笑了一下,嘴裡的食物又往出濺了一點兒,沾在他的鬍子上,他的嘴一動,鬍子上的飯渣就跟著晃,我幫他把鬍子上飯渣擦乾淨。阿瑪看見我這個動作,在把飯嚥下去之後,說:“還是女兒好,要是你三哥的話,我的鬍子就被他擦掉了。”
我的心有點兒疼,在我印象中威風凜凜的阿瑪到老了,躺到床上像一個孩子一樣,圍著口圍,吃飯還把飯渣掉到鬍子上,自己還沒有知覺,得讓我這個做女兒的幫他擦掉,眼淚從眼角滲了出來,害怕阿瑪看見,我站起身,把飯碗擱到桌子上,準備倒一杯水給他。
“思敏呀,我那幾個孫子怎麼樣啊?”阿瑪在我背後問。
“都好。”我一邊倒水一邊轉過頭對阿瑪說,“本來要帶過來讓您看看的,可是嶽樂說怕孩子攪著您休息,就沒讓我帶。呀!”光顧著說話,水倒在了手上。
“怎麼了,燙著了?”阿瑪很著急的問我。
“沒事兒,水不燙。”我端起水,轉過身,走到床前,衝著阿瑪笑了一下,把手指頭伸出來,讓他看,證明我所說非虛。
“咳咳,”阿瑪咳了兩聲,我連忙把水放下,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捶著。
“小時候就這樣毛手毛腳的,都當孃的人了還這樣。”阿瑪平息了一下氣息,伸過手把我放在他胸前的手握住,拉我坐在他旁邊。
“小時候我也和現在一樣,燙著手指頭就把手指頭伸到您面前讓您看,讓您幫我擦藥。”
“哎,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腿還疼嗎?”阿瑪想要把手抬起來,可是抬了抬,沒抬起來。
“疼?阿瑪您說什麼呢?”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的腿,那年,跪雪地。”
“早就不疼了,一點兒都不疼。”我笑著用空出來的右手在阿瑪的手上順著筋脈輕輕的按著。
“沒騙我?”阿瑪的眼睛尋上我的眼睛,我笑了,搖了一下頭,“真的,所以我剛才才沒反應過來您說的腿和疼是什麼意思。”
“那就好,”阿瑪把身子往後靠了靠,把眼睛閉上了,“這幾年一到下雪天我就害怕你腿疼,你額娘給你做的護膝送去之後你也沒個話,我又不好問她,問她她就說我是老虎。”
我撲哧的笑出了聲,“她說您是老虎?”
“是啊,朝廷上有人叫我老狐狸,可是叫老虎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