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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祖,是我,你的嗓子怎麼啞了?”
“你有事嗎?”
聲音是極不耐煩的,趕著與他談論隔山的事不太妥,墨茹找了個藉口道:“爸爸要來家裡吃晚飯,商量墨蓉葬禮的事,我想問問晚飯需要準備點什麼,我好吩咐廚房去做。”
“既然是商量喪事,晚飯吃什麼又有何重要,不吃也罷。”
墨茹被他一嗆,懊惱的回到房中,那屋子裡的哭聲一陣蓋過一陣,這孩子得多大的性子,哭的無需喘氣,引得屋頂上盤旋的大雁“嘎嘎”的亂叫,在漆黑的蒼穹裡留下一串寂寥的長音。
差不多六點鐘的時候,張老太爺來了,墨茹聽見他在院子裡說話,坐不住了,喊來小鳳道:“你去給陸戰長打個電話,就說我請他到家裡來有要事商量。”
雖然最好是在陸地知道這事之前,把沂隔山悄悄送走,神不知鬼不覺的,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別無它法,只得把陸地請來助陣了。她盤算著陸地同她的想法是一樣的,巴不得將那個小掃把星快快送走,只要陸地坐在那不提出反對意見,那凌菲自然要為她的將來考慮,好好的站長夫人不當,非守著個拖油瓶,呵,這賠本的生意誰會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理了理衣裳,出來迎接她的父親,張老太爺卻徑直向凌菲的房間走了過去,墨茹叫他叫不住,問她父親的隨從道:“老太爺的耳朵怎麼不好使了?”
隨從笑道:“太太,老太爺的耳朵好著呢,他是急著去瞧他的重孫子,都念叨一路了。”
墨茹甩甩手絹,冷笑道:“這老爺子,死了一個閨女,倒樂呵上了。那是正宗的重孫子嗎,那是別人家的種,姓沂,不姓周,更不姓張。”
隨從嬉笑著糾正,“太太,不論那孩子姓什麼,那都是大小姐生的孩子。”
墨茹“哼”一聲,斜身剜了他一眼,“小兔崽子,去廚房吃你的晚飯吧。”
她悶悶的坐下不久,又聽張老太爺在樓上顫巍巍的叫喚,“這家裡還有傭人沒有啊!孩子哭成這樣都沒人管一下,快去百貨公司買奶粉!買玩具!快把熬的米湯端上來!聽見沒有啊!”
叫喚完後是猛烈的咳,柺杖敲的地板“砰砰砰”的震動,驚的墨茹一身汗,心焦的撐著腦袋閉上眼。
王媽早想著為孩子熬點米湯了,可墨茹沒發話,她不敢擅自主動去照顧,張老太爺這一頓牢騷,倒點撥了她,她跑到房裡請示,“太太,老太爺發火了,如何是好啊?”
“慌什麼慌,慌什麼慌,我就說那個娃娃帶來的是倒運”,墨茹嘆了口氣,無奈的擺了擺手,“哎,聽老太爺的吧,你們趕緊去張羅。”
不一會兒,隔山吃飽了肚子,那邊奶粉、嬰兒床、新衣服和玩具都買了回來。他坐到嬰兒床裡,摸摸這,摸摸那,擺弄幾下叮叮作響的玩具,竟不哭了,笑的眼閉嘴開,著實讓張老太爺樂呵不止。
凌菲逗他道:“叫老太爺,隔山,叫老太爺呀。”
隔山愣了愣,淌著口水,把小嘴湊到張老太爺的臉上,溼答答的親了一口,含糊的蹦出兩個字,“爸爸……”
張老太爺樂的哈哈大笑,“小乖乖”,“小乖乖”的叫個不停,扭頭問凌菲:“孩子幾個月了?”
凌菲道:“快十個月了。”
“喲,十個月就這麼聰明,這孩子通人性啊,對虧了你那朋友講義氣重感情啊,死裡逃生將孩子帶到江南來,我們得好好報答人家的恩情。”
“外公,我也不知道如何報答她,她急著要趕回上海去,臨走的時候,我給了她五根金條。”
“五根金條不夠的,我們是貼了懸賞告示的,要言而有信”,他笑著抱起隔山掂了掂,“我們可是無價之寶哦,對不對呀,你瞧他,盡對著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