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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役從院外趕來,無奈道:「嚴公公要入內,我等不敢攔。」
沈逐嘆息一聲,揮手讓僕役下去,對嚴雙林道:「你來做什麼。」
嚴雙林眼眶泛紅,在雨中瑟瑟發抖,並不入內問他:「你要去四川。」
「……是。」
「為了蕩平傾星閣?」
「……對。」
「你不能去。」嚴雙林疾道。
「有皇帝密旨,舒梁私令,我不得不去。」
「你不能去!」嚴雙林又往前一步,雙手握拳,提高了聲音說了這句話,「你知不知道,昨日半天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從寧夏送回了順天府,白日便送進了養心殿。肅王爺在寧夏發起靖難檄文,甘肅、寧夏反了!」
「我知道。」沈逐平靜地看他。
嚴雙林愣了愣,道:「也對,你是北鎮撫司指揮使,這樣的事情你不可能不清楚。」
「可是你絕不能答應了舒梁去蜀地!」嚴雙林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天下大亂,肅王入主京城只是時間問題。沈逐,你雖然辱先太子屍身,又是謁陵之亂時的元兇之一。可是你在延壽寺放過了肅王,如此功過相抵便有一絲生機。你若去蜀中針對傾星閣,便是要反天命、便是唯舒梁馬首是瞻。你不能去做這樣的事!絕不能再錯下去。」
「遲了,我已領命。」沈逐道。
這一刻,嚴雙林只覺得有一種火辣辣的痛楚翻上嗓子,他聲音啞了:「你不能去,沈逐,你不能去。你和肅王是結義兄弟,你若滅傾星閣,如何面對謝太初、如何面對肅王!」
院外有錦衣衛推門而入,抱拳道:「大人,我等隊伍已抵宅外,再過三刻城門便開,待您出發了。」
沈逐冷冰冰看他,接著緩緩把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拽下來。
「你別讓我恨你,我求求你不要去。」嚴雙林哀求道。
「我本沒有選擇。」沈逐說,「這是我要走的路。你也是……你選了肅王、又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嚴雙林來得太急,只著了牙白色的袍子,髮髻散亂,長發已經披在身後,就在雨中用那個絕望的眼神瞧著他。
沈逐勾起嘴角笑了笑,又摸了摸他冰涼的臉頰。
在這一刻,嚴雙林猛然撲上去,摟住了他的脖頸,仰頭熱烈又絕望地吻他。沈逐亦無法剋制,死死摟住他的腰。
雨簾之中,這個吻纏綿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是纏綿。
是傾訴。
是交頸般的親密。
有些被死死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在大雨的遮掩下泛濫,淹沒了人的神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這個不該存在的、透露了太多情感的吻終於結束了,寒意再次襲來,嚴雙林退後了一步,透過雨簾看他。
「我走了。」沈逐對他道,「你好好保重。」
他說完這話。
雨聲中,再無嚴雙林的回答。
沈逐心頭暗自嘆息,走了幾步,到院門,他回頭看向嚴雙林,雨水讓人影模糊不清:「你上次問我後不後悔。」
他頓了頓。
只有雨聲。
「遇見你,我不後悔。」
沈逐說完這話,大步而去,出了沈宅。
街道上著黑衣的二百多錦衣衛已騎馬整裝待發。
沈逐翻身上馬:「走吧。」
他一拽韁繩,馬兒箭一般地向阜成門而去。
第70章 徐州
肅王於寧夏舉兵靖難,甘州、寧夏諸衛兵力莫不來投,結集兵力過十五萬。
以此氣質昂揚之師奪取寧夏全境已在情理之中。
檄文後五日,靈州、吳忠開門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