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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十六年新春,於一片寧靜中安然度過。皇后剷除了沈陶二患,舉目四顧,後宮之中已無堪與之抗衡之敵手,便漸漸將心力轉至兒女與前朝之上。恰逢前朝傳來捷報,稱大軍已聯合瓦剌大破韃靼,韃靼彈盡糧絕,近乎滅國,待大軍收拾殘局,今年便可班師回朝。
那一年,舜華十八歲。
晏清禾聽了這訊息,心中更是欣喜——鈺兒在前線建功立業,單憑那深入漠北直取瓦剌大營的功績,封妻廕子自不在話下。待他回京,舜華與他的婚事也可定下,了卻自己和慶陽的一樁心願。
新春,皇帝晉了後宮所有嬪妃的位分,包括幾位高位嬪妃——其中曹蘅晉為貴妃,晏鳶晉為淑妃,又安晉為德妃,謝姝晉為賢妃,羅娢則是晉為昭儀……每人各晉一級。
當曹蘅喜氣洋洋地向晏清禾抱怨皇帝,做了這麼多年的淑妃,總算是給她“升官”時,晏清禾笑而不語,她沒有告訴曹蘅,晉位是自己向皇帝求來的。至於其中的原因,一則自然是為她二人的情意,二則也為彘兒救了照兒一次。
她的蘅兒自不必懂其中的緣由,只要彘兒能領會就好。
去年秋狩之時,晏清禾曾向皇帝諫言查處朝堂貪汙腐敗之風,皇帝讚許,遂命晏渠為御史大夫,統領此事。
昔年世家根基尚在之時,變法之策如火如荼;如今世家凋敝,改革卻反倒不盡如人意,不是哪處地方官員腐敗和執行不力,就是百姓時有暴亂、御史臺的鳴冤鼓不絕如縷。
齊越深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之理,世家尚存之際,尚有人可制衡這群士大夫,如貓捕鼠,鼠自然不敢妄動,唯有勤懇做事;而今世家沒落,權力雖已統一,然當年變法之熱忱亦漸消散,鼠於民脂民膏中安臥,早已失卻當年之鬥志,無非是借變法圖強之名,行剝削民膏之實耳。
晏清禾也是看到了這一點,猜準了齊越居安思危但又不便輕易發作,故由自己提出嚴查貪腐——一則,是想證明自己對皇帝的忠心,二則,將晏渠捧給皇帝,為他培養一個也同自己利益相連的心腹,三則,順勢抬出宮中清查,為自己掙個賢名的同時,也趁此機會清除異己。
前朝自不必多說,晏清禾是知道晏渠性子的,從前他仗著自己是安國公之子就孤傲異常,最不屑與人虛與委蛇,如今家族沒落,他更是破罐子破摔,對誰都沒有徇私偏袒之意,一旦有人奉承於他,他第一時間便上奏皇帝,致使他被人人喊打,無數參他的摺子被遞到了御案前,可皇帝全然不理會,仍就是讓他放手去做。
一時間,朝廷上、地方間,眾多官員紛紛落馬,其中改革派中也查出不少人,其中最讓人難以置信的,便是當今皇帝心腹謝允——謝府中的管家為子強搶民女、私藏人口、以賤良通婚,甚至於弄得那女子家破人亡,還口不擇言稱是皇親國戚,那被搶女子千辛萬苦逃出謝宅,終於在御史臺敲響了鳴冤鼓,事關重大,即由晏渠親自受理此事。
萬般舉證後,御史臺坐實了那女子所言為真,即上報於皇帝。齊越看後,試探謝允之意,謝允自不知自己家中有如此骯髒之事,如今連忙以治家無方向皇帝請罪,另請求皇帝嚴懲相關之人。
齊越漠視跪在地上的謝允良久,心中不知在思索什麼,只見他最終還是親自上前扶起謝允,安慰道,“此事並非謝卿所為,卿亦是無辜,你我之間,不必為區區小事所擾。”
謝允在皇帝的禮遇下戰戰兢兢地起身,縱然齊越並未苛責自己半句,但他還是在皇帝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到了一絲陌生。
換做從前,陛下他在私底下只稱自己的字——子誠,而非是如此疏遠客套的“謝卿”。
他惶恐,下定決心要整頓肅清身邊之人,絕不能再讓小人去疏遠他和陛下的關係。
後宮之內,亦是風起雲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