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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尼絲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袖子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她的手背,她的裙子一直延伸到地板上。她的外面還套著一件天藍色的無袖上衣,用一條細腰帶繫著。
她的淡褐色頭髮被一條亞麻髮帶捆著,她本可以佩戴珠寶,但她不喜歡那樣:她從不佩戴任何浮誇的東西,她從上到下都是成熟的女性樸素的自然美麗。
安塔爾看著她,不由自主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儘管時間很趕,但足夠他們親熱一段時間。
他當時還幾乎是個孩子,大概是在十四歲的時候,安塔爾躺在布達的一家旅館裡,被壞疽病折磨著。那時候他遇上了大他兩歲的旅館老闆的女兒,她在他生病期間照顧著他。
從那時起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他們一起經歷了好的和壞的,但安塔爾仍然像年輕時那樣熱烈地愛著她,儘管這麼多年以來因為戰事他們很少在一起。
安塔爾愛著她那多年來變得不再那麼光滑的面板,和時間在她身上留下的小痕跡。為了她,他離開了喧囂的世界、走出了富麗堂皇的王宮、拋下了色彩斑斕、熱鬧非凡的比武場。他們兩個人是彼此的慰藉,是彼此生活中堅如磐石的支柱。
“他們說,”安塔爾在他妻子的耳邊輕語,“王后不超過十六歲,是一朵小花,一朵芬芳的玫瑰,但她的花蜜可沒有你的甜……”
“你剛穿好衣服,我的好大人。”艾格尼絲紅著臉低聲說,即使沒有言語,她也能在他親密的懷抱中感受到安塔爾的渴望。“國王的使者可在往這趕來。”
“他們不是還沒來嗎?”安塔爾在她的脖子上輕輕一吻,“查理一定會理解的……”
“當然了,”艾格尼絲掙脫開他的懷抱,“當你在這裡放飛自我的時候,你的農民會去接待宮廷的使者,我想國王他一定會理解的。”
安塔爾假裝痛苦地嘆了口氣,但還是向他的妻子妥協了,她略帶諷刺的抱怨是對的,現在是時候去弄清楚那些舉著國王旗幟的人來他的莊園幹什麼,以及查理·安茹想從他的前首席騎士那得到什麼。
大門敞開,安塔爾站在院子中間歡迎著來訪者們,他的妻子站在他的右邊,他的兒子在他的左邊。他的三十名長槍兵沿著敞開的大門的左右兩側排成兩列。
十幾個僕人好奇地站在離莊園入口稍遠一點的地方,只有還在外面幹活的農民們沒受到打擾。反正平民與貴族沒有任何關係,在某種程度上,家僕們則是個例外。
安塔爾身後站著他那沉默寡言的高大侍從,粗壯的西蒙,還有他的莊園管家,舉止優雅的米科拉伊。
在他們旁邊是騎士的兩個養子,賽普克和科爾塔,他們踉踉蹌蹌地走過來,遍體鱗傷,渾身髒的像是剛從泥土裡出生一般。
“該死的!”安塔爾看到他們的邋遢樣子後喊道,“你們做了些什麼?”
“我……”他們同時開口,但又被安塔爾直接打斷,示意讓他們安靜。
就在這時,騎兵的首領穿過大門,他身穿絲綢和昂貴的布料,衣服上裝飾著華貴的金紋和鑽石。
他的斗篷上鑲著銀線,腰間掛著一把裝飾用的寶劍。就連他的戰馬也有著閃亮的馬具,一看便知道這可能要比一個城裡民兵一年的薪水還要值錢。
他戴著一頂頭盔,帽簷擦得鋥亮,而他的面孔則被帽簷遮擋著,安塔爾看不到這人長什麼樣。
騎兵們留在石牆外,只有兩名身穿盔甲的騎士緊跟著他們的首領,騎著戰馬緩慢而莊重地進入了院子,在離安塔爾大概五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我在找安塔爾·巴託。”戴頭盔的男人用一種奇怪的沙啞生硬說道。“以國王之名,讓曾經在朝中任職的騎士站出來吧!”
“我便是安塔爾·巴託。”安塔爾走上前。“但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