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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靠著裡面的板壁。他戴的水手便帽壓到了眉毛,一綹灰白的頭髮垂在面頰上。他沒有說一句話。他的兩條胳臂一動也不動。他的嘴似乎不再出氣了。他看上去像是一樣放在牆跟前的物件。
朝著他看,會感覺得到這個人的身體裡生命剛剛已經崩潰了。“杜蘭德號”不存在了,萊希埃裡也不再有理由生存下去。他在大海上有一個靈魂,這個靈魂不久前沉沒了。現在他會變成什麼樣呢?每天早上起床,每天晚上睡覺。不再等候“杜蘭德號”回來,不再看著它起航,不再看著它回來。剩下來的沒有目的的生活有什麼意義呢?吃,喝,此外還有什麼呢?這個人曾經用一個傑作使他畢生的事業到達成功的頂峰,用一種進步的事物獎賞了他全部的獻身精神。如今,進步的事物被毀掉了,傑作消失了。再過幾年空虛的生活,又有什麼必要?今後沒有一點兒事可做了。在這樣的年紀,一切無法重新開始了,而且他破產了。可憐的老人!
黛呂舍特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哭泣著,兩隻手握著梅斯萊希埃裡的一個拳頭。她的一雙手並在一起,那個拳頭捏得很緊。兩種沮喪的細微的差別就在這兒。在並在一起的雙手裡還保持著某種希望,在捏緊的拳頭裡,什麼也沒有了。
梅斯萊希埃裡放鬆胳臂,隨她任意擺動。他完全處於被動狀態。他身上餘下的生命力就像遭到雷擊後的人那樣所剩無幾了。
有些來到深淵底處的打擊,會把你從活人當中拉出來。那些在你的房間裡來來去去的人都模糊難辨。他們和你擦肩而過,卻沒有到達你的身邊。你對他們來說,是難以接近的,他們對你來說,是無法認識的。幸福和失望不是相同的適合呼吸的境界。一個人絕望以後,就從很遠的地方觀看別人的生活;他幾乎不知道別人的存在;他對自己是否存在也失去了感覺;儘管他有血有肉,也不再能覺得自己是真正的人,對他自己來說他僅僅是一個幻影。
梅斯萊希埃裡此刻的眼神就是像在這樣處境的人的眼神。
幾小堆的人嘰咕著。他們彼此交換各自了解到的訊息,下面便是大家談到的種種情況。
“杜蘭德號”昨天在多佛爾礁因為遇上大霧遭了難,當時大約在日落前一小時左右。除掉不願離開他的船的船長以外,其他的人全坐上了救生艇逃命。大霧散後突然刮來的猛烈的西南風,差點兒使他們第二次遇險。他們給吹到遠離格恩西島的海面上。到夜裡他們幸運地遇到了“克什米爾號”,救上了他們,把他們送到了聖彼得港。這都是舵手唐格魯伊的過失造成的,他給關進了監獄。克呂班真是高尚的人。
在人群裡有很多領航的,他們說到“多佛爾礁”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很特別。他們中間有一個人說:“可惡的客店!”
房間裡的人注意到在桌子上有一個羅盤和一沓登記簿和記事本。那肯定是“杜蘭德號”上的羅盤和船上的檔案,是救生艇離開的時候克呂班交給安布朗康和唐格魯伊的。這是這個人的卓越的忘我表現,在他面臨死亡的時候,他還一心想保全這些檔案。這樣的事雖小,卻充滿高尚的精神,崇高的自我犧牲的精神。
大家一致讚賞克呂班,而且也一致相信他一定得救了。獨桅縱帆船“希提爾號”比“克什米爾號”晚到幾個小時,正是這隻獨桅縱帆船帶來了最後的訊息。它和“杜蘭德號”在同一個海域航行了二十四個小時。它也曾經在大霧中耐心等待,在暴風雨中逆風換搶行駛。“希提爾號”的船長現在也在場。
當吉里雅特進來的時候,這個船長剛對梅斯萊希埃裡說完他遇見的事。他所說的是一份真實的報告。凌晨,狂風已經過去,風勢變得溫和了,“希提爾號”的船長聽到海上有牛叫聲。在波濤上傳來牧場上才有的這種聲音使他大吃一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