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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抿嘴笑道:“萃寶齋跟京城這邊的多寶齋,一南一北是齊名的,只是江南那邊的首飾跟咱們京城的不同——哎,奴婢嘴拙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拿出來就是不一樣的。”
就是南北風格有異唄。不過綺年沒什麼精神,也懶得多說,看著如燕仔細把東西收拾起來,想想又加了一句:“把那耳墜放在我匣子裡,回頭戴了去給外祖母請安。針線師傅那邊該去了,第一天上課,若是遲到了可是難看。”
春山閣正在怡園寧園康園的交界之處,旁邊是姑娘們讀書的秋水齋,地方都不大,卻是敞亮。
春山閣居於高處,說是閣,其實更像個大臺子,裡頭一排擺開姑娘們的繡花架子,旁邊是裝線的筐子。四面都有長窗,上頭糊著薄薄的明紙,早晨太陽一出便照進來,十分明亮。綺年進去的時候,眾人都已經到了,靠北窗處一架特大的繡架,旁邊坐了個三十出頭的青衣女子,見了綺年便站起來。綺年想這必然就是安繡娘,便上前行了個禮:“安師傅。”
安繡娘是南邊人,因著家鄉水災逃荒,來京中投奔舅舅。結果舅舅家的表哥反而打起她的主意,她沒了辦法,仗著有一手好針線,便離了舅舅家,先是在京中雲衣坊做繡娘,後來又在各家裡教導小…姐們的針線度日。吳家兩年前請了她來,一向只教導兩位姑娘,今日忽然多了兩位表姑娘,又聽小丫鬟說還是老太太格外疼愛的,心裡也不由得有些忐忑,見綺年進門便來行禮,態度尊敬;前頭喬連波也是柔弱安靜的模樣,心裡微微鬆了口氣,急忙閃身避了:“表姑娘切莫多禮,今日初來,兩位表姑孃的針線如何,我尚不知,可否請了兩位姑娘的針線來與我瞧瞧,也好知道日後這課如何上。”
如燕立刻拿了綺年繡的荷包出來遞上去,安繡娘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點頭笑道:“表姑娘這繡得有趣。針法且在其次,最是立意新鮮設色雅淡,不是俗手。”
吳知霏湊上來看了,卻是一個藕合色荷包,繡了一隻粉紅色小豬崽,正拱著一叢墨色蘭花,不禁也笑起來:“綺表姐真有趣,別人繡花只繡花鳥蟲蝶,表姐怎麼繡一隻小豬呢?便是繡只小貓也是好的呀。”
綺年不禁想要扶額。吳氏極注重女兒的針線,就是後頭要管家,每天也得繡一個時辰的花。衣裳什麼的她做不了,就是繡個手絹啦荷包啦,又沒那麼多人可,除了吳氏,就是送給冷玉如和韓嫣,就連丫鬟們身上多少都掛幾樣。
既然是送自己人的,綺年就想到什麼繡什麼,如鸝最喜歡稀奇花樣,綺年繡出來的小豬多半都掛在她身上呢。這次從成都搬到京城來,又走得倉促,那些七零八碎的東西都沒有帶,這個荷包多半是如鸝這小丫頭帶在身上的,這時候拿了出來。
吳知雯瞥了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表妹果然有趣,這般的髒物兒居然也繡。”
安繡娘微微皺眉,將荷包還給如燕,又問喬連波:“喬表姑娘可有什麼物件?”
喬連波有些怯怯地捲了衣角,低聲道:“我沒有帶什麼針線過來,若是安師傅——我現在繡給師傅看可好?”
翡翠在一邊已經樹起了繡架,安繡娘便讓喬連波自己去繡,自己自來這邊指導。吳知雯與知霏的花都繡了一半,自然繼續。如燕將繡架替綺年架好,手腳麻利地取了白綾繃上,不安地低聲道:“姑娘,都是奴婢不是,只覺得那個荷包繡得有趣……”
綺年輕笑了一聲:“這有什麼,連安師傅都說有趣,還有什麼不妥當的?”
如燕瞥了吳知雯一眼,綺年已經坐下來叫她分線:“幫我想想,可繡什麼呢?”
安繡娘從後頭過來,含笑道:“我看姑娘立意新鮮,功夫也紮實,只是有些細微之處不夠細緻,不妨繡一隻貓,我也看看姑娘的針法。”
獸類其實難繡,需要用到多種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