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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都是肉長的,駱昭翊自小心性天真無暇,就算他用一層層的刺掩蓋,冷淡傲慢的太子和從前天真純善的小七到底還是一個人。
&ldo;殿下,&rdo;穆雙涵握緊他的手,認真說:&ldo;不是你的錯。&rdo;
駱昭翊臉色緩了緩,抬眼看向窗臺的地方,當年他很小,三哥為救他折了一隻胳膊,大家覺得他頑劣不懂事,他心裡也自責就一個人躲起來哭,後來看到窗戶上放了一隻草繩螞蚱,編得並不好看,他不知道是誰放在那哄他開心,但知道還是有人疼他關心他的,心裡就好受許多,破涕為笑了。
傷口離心臟的位置很近,那是駱蒼刺得,險些就刺在他心上,這時又隱隱疼了起來,也分不清是傷口疼還是心裡疼。
但是交握的手心傳來溫暖的感覺,慢慢覆蓋了疼痛,他看著穆雙涵紅紅的眼睛,笑了起來,&ldo;哭什麼?我沒事,他死了也好……&rdo;
駱蒼有錯,可幾歲的孩子,心思再深也不可能壞到哪裡去……說起來,駱蒼大部分也是被淑妃誤了一生。
穆雙涵心裡想著,看著駱昭翊,他表現出的是一副&ldo;我一點都不難過&rdo;的模樣,可她再看向桌上,駱昭翊方才寫得是一篇祭文‐‐這本不是他該寫的,何況他現在還有傷,那傷還是駱蒼刺的。
察覺到她的視線偏移,駱昭翊不動聲色地拿了張白紙覆在上面,漫不經心的道:&ldo;只是給父皇寫信交代事情,順手就一併寫了……&rdo;
穆雙涵暗嘆一聲,也不拆穿他,只是道:&ldo;殿下,這些事都不急於一時,你傷勢不輕,我很擔心你……&rdo;她委婉的勸說了一下,言下之意便是讓他養傷為先,能不動就不動了。
駱昭翊笑了笑,擺出傷員的架勢,&ldo;那好,你來親我一下,我就不寫了。&rdo;
他語氣並不是平常時候的挑逗戲謔,而是很輕淡,就像長途跋涉過後的旅者,累極了,希望得到溫暖安撫的懷抱一般。
穆雙涵不知為何,聽得心裡一酸,面上卻含笑,避開他的傷勢湊了上去,不含的親吻,唇瓣相貼,心裡被久違的溫暖包圍,彷彿一團火焰融化了心上覆著的冰霜,溫暖,安慰,愛慕,牽掛,依戀……
駱昭翊覺得,那是世上再也尋覓不到的溫柔。
兩人的髮絲飛揚,隱隱交纏在一起,桌上的白紙被風吹起,掀開祭文的一角,字跡時而濃烈,時而紊亂,彷彿將所有的情緒都留在了上面,寄給黃泉路上的亡魂。
晚些時候,宮裡得了訊息,就有太醫匆匆趕到了醫館,叛亂剛過,被駱昭翊託付主持大局的的駱廷忙得停不下來,也沒法趕過來,來的是四皇子駱霖和駱靜儀。
駱靜儀看到駱昭翊,還沒坐下,就哽著聲音問:&ldo;小七,你怎麼樣?&rdo;
她眼睛紅紅的,還有點腫,顯然先前就哭過了,文帝倒下,駱蒼身死,駱昭翊重傷,駱廷也沒時間安慰她,她只能陪著太后在長壽宮唸佛欺負,還要勸著太后保重身子,期間也不知掉了多少眼淚。
太醫為駱昭翊把脈,穆雙涵讓開位置,上前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駱靜儀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傷痕,又忍不住了,抱著她,淚水嘩嘩的往下淌,卻怕吵著太醫診治,強忍著沒出聲。
太醫要看看傷口,重新上藥,穆雙涵便陪著駱靜儀去了外面,兩人說著這幾天的事情。
駱霖在屋裡看著那劍傷,再看看駱昭翊淡然自若的表情,忍不住別了別臉,長嘆一聲,駱蒼的死,讓他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