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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不化妝更漂亮,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不折騰的時候還勉強像點樣,折騰完看著至少有四張。”
姜僑安早就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只切了一聲並不在意:“雍戈和歐陽呢?”
“早都回去了,他們哪有那麼好,肯陪著熬通宵”他的言下之意是在誇自己“早餐去哪兒吃?”
“快遲到了,辦公室有餅乾,你不讓司機來接你?這兒不是有電話麼。”
“為了你我一夜沒睡,連餐早飯都不請你也好意思的!”
“……”
她哪裡纏得過時墨馳,一頓早飯不但吃到快中午,還被他以沒有手機不記得司機號碼為由強搶了車。
“皺什麼眉頭,不就借你的車開開麼,大不了晚上下班時犧牲點時間繞道過來接你,小氣勁兒。”
姜僑安看著他志得意滿地駕著自己的小紅車揚長而去,只覺得喉嚨裡的鹹意更甚——她怕被時墨馳拽到醫院,只好忍著不適沒說、跟他一道在餐廳吃了不少煎炸類的糕點。
正要去跟周婉悅解釋遲到的原因,姜僑安就在辦公室的門口看到了正抱著件外套等候的穆因。
不等她進去,周婉悅就一臉笑意地迎了出來:“晨會已經結束了,今天沒什麼特別的事兒,給你一天假處理私事,帶著情緒工作最影響效率。”
姜僑安還沒問清是什麼私事,就被她意味不明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說了句:“我正不舒服,那先走了。”便立刻躲了出去。
穆因自然跟了出來,將手中的大衣遞到她手裡:“昨天……”
“其實昨天一出門我就開始後悔不該多管這種閒事兒,好與不好你自己會判斷,哪裡用的著我去提醒”她衝穆因嫣然一笑“周婉怡還在不在?她如果要住下來我繼續待著的確不方便,你不用過意不去,現在找房子很方便的,我等下就回去整理了行李先搬到酒店。”
這一番話聽得穆因十分黯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姜僑安如此識大體反而比生氣不理他更叫人難過,暫且嚥下準備好的一番話不提,只問:“相處了這麼久,你說搬就搬,連一點捨不得也沒有?”
她刻意避開穆因的目光,笑嘻嘻地同他開玩笑:“像我這種小時候家庭不完整的多數是這樣,不但心理陰暗愛將周婉怡那樣的好人往壞處想,還特別薄情寡義輕別離。”
穆因更加過意不去:“我已經把周婉怡送回去了,她以後大概再也不會聯絡我。我找了你一夜,可是你沒帶手機,去她姐姐家看你在不在的時候聽周婉悅說了一點你們小時候的事兒,我才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厭惡她,之前不理解,還以為不過是女孩子間的小題大做……對不起。”
姜僑安沒想到他會出來找自己,聽到後面的那句更是一時五味俱雜,除了時墨馳,她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那些瑣碎又影響她到如今的往事,因為經歷不同,旁人大抵都難以產生共鳴,只會覺得她不陽光心眼小,就連時墨馳聽多了也覺得厭。
剛和時墨馳在一起時她曾無意中說起,童年記憶中最幸福的事兒就是每晚睡前聽媽媽讀童話書裡的故事,時墨馳雖然笑話她太容易滿足,卻也堅持了兩年每晚在睡前念一段書給她聽。
有一晚時墨馳給她讀《簡愛》的開頭,她聽得大為觸動,連連說那時候每次去周家住時都有相似的感覺,他卻反而說她太愛悲春傷秋,她又不像人家簡愛那樣寄人籬下、無父無母。
從此她便絕口不再同外人說這些,因為既介意被想成不知道感恩、陰暗愛抱怨的那種人,又深知他們不會理解那種明知道家人多麼厭惡自己、又沒有能力離開的惶恐。
這種不安和惶恐幾乎伴隨了她二十年,直到後來遇到時墨馳。
“僑安?”
穆因連喊了兩聲,她才結束了走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