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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快免禮,我這四個下人眼低,不識貴人,你萬別和他們計較才是。“
四人能聯手配合出如此周密的戰術,有一人更以身擋劍鋒,可見對轎中人效死忠,而武功又都相當高強,卻被那人如此不留情面的喝斥,實是令人無法忍受,但那四人毫無異狀,默然退後,又立於轎邊。
袁本初直起身子,也附和笑道:“誰不知遊公座下‘八奴開道九僕隨,四大轎伕揚神威’,我怎敢記恨‘辰州飛屍,魑魅魍魎’?何況他們忠心護主,何罪之有?”
轎中游公也不多客套,有些急道:“找賢侄不為別的事……零和殤反了,不僅不依原計劃去殺那小皇帝,反而與那假冒皇親劉玄德一道大破黃巾,大事壞矣!”
袁本初面有難色道:“其實……依小侄愚見,現在董暴魔聲勢正是如日中天,您大可削其枝、剪其葉、刨其莖而後斷其根基,若一上前便動搖皇室……怕有違天時人和啊。”
遊公沉吟良久,才道:“如何削、剪、刨、斷?”
袁殺伐不假思索:“調離懂仲穎身邊李、郭、張、樊四大重要部將於遠離王都之地,而又不使他們接近涼州本部,此為削其枝;潛移默化中,將華猛弓、李惡思安排到有名無實的職務上去,減弱董鬼斧手中控權,暗使架空,謂剪其枝;設計令劉玄德、孫文臺、曹孟德等人*董摧毀,令兩方相互消偌。京中最有權勢的人中,俞爺多留身市井,非鳥將軍則常赴鮮卑戰場,便只您滔光養晦,一方面以不問正事傳為美談,另一方面招兵買馬,此消彼長下,既創其莖,亦固己本,一舉兩得;待那暴魔外難有信重之將,內近親隨無可調之權,本身實力又與外向軍閥所耗泰半後,您再圖取下皇帝,把所有罪責推置於他,屆時,您行仁義之師,必人心所向,兼得天下與美名,同時,也就斷其根基,永享太平。”
遊公問:“呂奉先呢?他的武功,真有迴天換地之機,好象遠沒有其他人那麼好對付吧?”
袁本初一聽呂奉先這三個字,印堂現過一片鐵青之色,雙頰白了白,隨而答:“那人非一人能敵,但天下英雄無數,也不致沒人收拾得了他,再說一人不行,上十個,十個不夠,一百個,累也累死他,成大事,犧牲再所難免;何況,他也未必對董仲穎效死忠,總之,一個人,扭不來什麼大局的。”
又一陣迫人的寂寞。
袁本初總是給予周圍人明正堂皇,而又嚴治無情的壓迫感,而在遊公面前,他頭回有如浸於冰水烈焰,置身刀山油鍋的不適與困境。
他當然不屑任人為主,將一身才智武功奉獻給別人。他要做就做領頭人,否則寧可不出世,不作為。但他現在還少不了遊公的支援和援助,所以只能表面虛與委蛇,自認頗有越王古風,暗中接納異人,招精兵,屯錢糧,圖成大事。
遊公忽而大笑起來,邊說邊道:“好,賢侄真有安邦定國之智,一針見血而計劃周全,不愧是未來的‘安國扶鼎王’!”
遊公剛才的話,全面肯定袁本初,最後一句更指明,若他事成,則必委與大權大貴,饒是袁金劍深沉而孤高,也不禁動容道:“為遊公效力,為本初之福,怎敢望求賞賜,更不值您如此信重。”
遊公再笑:“賢侄千萬別客氣,任人為才是本公的第一法則。”說完,忽而笑聲一斷,嚴肅鄭正道:“袁本初接旨!”
說著,自轎中伸出一隻手。
那隻手色如硃砂,肌肉衡勻而微露筋,指甲厚,上面月牙形的白邊很長,略嫌笨形、手指卻細長,骨節顯突。這是隻很貴氣的手,這隻手的主人一定很有福氣,至少很健康。現在這隻手中,握著一卷紫色帛錦,兩端刻有鑲金玉龍,一看便非凡物。
袁本初一見,竟一屈—而跪下去道:“臣接旨。”
“袁卿家忠心護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