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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高氣傲的趙氏給鬥蔫了。
但賈氏卻也不見張狂,反在柳氏面前十分恭謹。
這時巴巴兒拿件衣裳來:“婢妾瞧著沉哥兒和灃哥兒身量相似,比著做了件衫兒,手拙活糙,夫人莫嫌棄。”
柳氏原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賈氏進家門時雖噁心了她一回,但後頭柳氏也想開了:朱臨叢這性子,沒有賈氏也有甄氏,倒也不必獨恨了她。且賈氏最近確實伏低做小,處處讓人趁意。投桃報李的,柳氏也待她溫和了些,接過衣衫一看,見是件夾衫,正是這時候穿的,裡子是細軟的桃原稜布,外頭是藍色四合如意灑線羅,衣襟一圈繡著小童牧牛紋,手工精細,繡紋又有幾分童趣,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
柳氏當即便給了賈氏一分笑臉:“你也太自謙了些,我看你這活計是極好的。”
賈氏看主母承情,十分喜歡,趙氏在一邊看著直翻白眼。
過得一陣一家人坐得齊了,紛紛向沉哥兒恭賀生辰。
沉哥兒喜不自勝,柳氏又將遠在蘇江的朱老太太託人送來的一個長命鎖給沉哥兒戴上,自己也給了沉哥兒一個項圈。朱沅卻送了他一匣子形態各異的泥人,喜得沉哥兒雙眼發亮,對朱泖送他的一盞花燈都顧不上看了。
朱臨叢捋著鬍鬚,笑看著沉哥兒。
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喜歡的。
又見沉哥兒因前兩日受了涼,略有些流鼻水,便笑著逗他:“這可算是三歲的人了,怎的還流鼻水,羞也不羞?”
沉哥兒嘻嘻的笑,沒理會,低下頭去看泥人。
朱泖也跟著道:“羞不羞啊?”
朱臨叢來勁了,捏沉哥兒的臉:“嘖,我瞅瞅,再沒見過這般邋遢的小孩兒了,我瞧旁人家的都是極乾淨的。”
柳氏和朱沅雖覺他逗得有些無趣,到底也是臉上帶笑看著。
沉哥兒有些著惱了,皺著眉,瞪了他一眼。
朱臨叢又追著問:“羞不羞啊?”
沉哥兒哼了一聲:“你才羞!你*上長毛!”
這話一出,倒把眾人唬住了。
朱泖別過紅透了的臉去。朱沅卻沉下臉來,目光深沉的盯著朱臨叢。
看似小孩兒胡言,其中卻大有文章!
如何會讓沉哥兒看見?
柳氏咬著牙,憋著嗓子問沉哥兒:“你在何處見著的?”
沉哥兒懵懂的瞪著大眼睛,渾然不知這氣氛已經掉進了冰窟,天真的道:“就是那日孃親和姐姐出門吃喜酒呢,我去撿球,就見爹爹解了褲子同鳳歌姐姐玩呢。”
柳氏一拍桌子,衝沉哥兒的奶孃喝道:“還不將哥兒抱出去!”
朱泖也白了臉,鳳歌於她,就跟含素於朱沅一樣,也是她奶孃的女兒,自小一齊長大的。
她兩個丫鬟裡頭,雖然近來喜歡畫綺多些,但也從來沒疑心過鳳歌的忠心!
沒想她這賤人卻和自家爹爹鬼混!這傳出去,做爹爹的染指女兒屋裡的丫鬟,她還怎麼做人?!還怎麼嫁個好人家?!
當下哆嗦著道:“定是這賤丫頭心大,快些將她拖出去打死!”
鳳歌就在外站侍立著,先前就如同天塌了一般動彈不得,此刻聽了她這無情的話,不由得慘嚎了一聲,不顧尊卑的衝了進來:“姑娘!咱們自小一塊兒長大,誰都能說將婢子拖出去打死,您卻不能不聽婢子分說啊!”
朱泖拔高了聲音:“分說什麼?還有何好分說的?難不成還是我爹爹的錯?定是你不甘做個丫鬟,做出這種丟臉的事來,還有臉來問我?爹,娘,莫讓她髒了咱們的眼,趕緊拉出去打死,屋裡這幾個,誰敢多說,也一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