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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回事？”剛跑了一天，去各個代工廠清貨的程勤滿身塵灰，水都來不及喝一口，便收到了程志遠的訊息。
程志遠道：“這不是廣東那邊的貨馬上就要到交貨時間了嘛？上週就該付期中款了，鄒老闆那邊一直聯絡不上人，我們這邊各個廠的工錢、原料錢都該結了。”
程勤接了杯水，皺眉道：“打公司電話呢？之前不是有個財務小吳在對接這些事情嗎？今天我去各個廠跑了一圈，貨基本都提前完工了，能按期交貨。”
“現在不是交不交貨的問題，人都聯絡不上，貨交給誰呢？當下的燃眉之急是貨款、材料款都需要錢，跟著15號了，工人的工資也需要發。”程志遠最近聯絡不上鄒老闆，嘴都急上泡了。
程勤道：“怎麼會這樣？現在賬上還有多少錢？”
程志遠攤開賬本：“現在已經沒有現金了，就等著鄒老闆那筆貨款呢…….”
程勤急得在車間內來回踱步，而鄒老闆的電話則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禍不單行，會計田思雨來彙報，即將交貨的幾個外貿訂單也紛紛毀約，大一點的品牌寧願要違約金也不要鞋子了，小一點的牌子直接就聯絡不上了。
程意早知道金融危機會影響工廠，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在她的印象裡，金融危機影響實業是年底才會發生的事情，按理來說不會影響上半年的工業才對。
來不及多想，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擺在眼前，只能挨個解決。
程意趕到工廠詢問情況，一籌莫展的程志遠彷彿看到了救星，不等程意多問，便把情況介紹了一遍。
“現在毀約的單子一共有十二筆，其中最大的就是廣東鄒老闆那邊，十八萬雙鞋子，加上走外貿的小訂單，七七八八有接近二十五萬雙鞋的貨積壓。”
“除開前期已經收到的定金，目前需要付的代工費和材料費有兩百多萬，後期還需要付的尾款大概有六百多萬。”
程志遠一臉愁容“但賬上的現金只有五十多萬了，連本廠工人的工資都持續不了多久了。”
程意問：“這麼多訂單，全都不要了？集體毀約？”
程志遠道：“願意直接說毀約付違約金的已經算好的了，上兩週還發出去幾萬雙訂單，這部分訂單的尾款要想拿回來恐怕也難了。”
“我聽其他同行說，受金融危機波及，沿海那一片死了不少企業，現在不只是皮鞋廠這樣，那些出口鋼材的、做衣服的、搞房地產開發的，家家都難，堆了不少貨在手裡。”
程勤一時間沒了主意。
這大半年來，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他從一個皮鞋匠，到開了自己的鋪子，然後開了一個小廠。
這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現如今雅步生輝的工人有兩百多個，產值上千萬，這是他從前想也不敢想的。
而他依舊保持著農村人的淳樸，兢兢業業，出門依舊登著那輛腳踏車，心裡盤算著，等上半年的貨交了，帳上有盈餘了，就買一輛車。
沒想到意外來的猝不及防。
面對這麼多沒人要的訂單、這麼大的資金缺口，兩百萬、六百萬。這對程勤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程勤是半點主意也沒有了。
程意雖也未經歷過這等波瀾，但生死場裡走過一遭，面對這樣的境遇，除掉最開始的慌亂之外，程意很快鎮定下來，開始指揮程志遠及時調整方向，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