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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他知道,那個人一定聽得見。
溯世書外,長著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的男人嗤笑。
「不過一介傀儡玩物,也敢問命。」
乖乖按照準備好的劇本走下去不就是了,棋盤上的棋子也有問命的資格?
艾斯本撇嘴,摸了摸一側手臂,撫平差點暴起的一層雞皮疙瘩。他眯起一隻眼虛虛瞟向正在細心查探他妹妹情況的凱撒·卡文,暗自感慨,比起操控人心的理智者來說,玩弄人命的瘋子反倒更加安全。
至少後者還能分辨他什麼時候正常,什麼時候瘋癲。
瞥向獨自一人仰望星辰的加繆,艾斯本覺得自己第二進這鬼地方確實不冤。
王城以南以及西林北部堅守城市的民眾自主北上,與淪陷城市中倖存的逃難者自主聚集,從四面八方趕來,為處在拉鋸戰中的城市提供食物與新的戰力。西境鑄造的第二批武器在部分遠海船隻的幫忙下抵達各城。
意圖守望支援的蘭頓軍隊失去聯絡,被迫圈地為牢,各自為戰,為性命做最後的負隅頑抗。市民、農民組織起護衛隊,操起所有能傷人的武器,斧頭、鐮刀、長矛、菜刀、□□……以鮮血祭奠亡土之仇。蘭頓陸軍霸主之名也非虛傳,單兵作戰素質與服從程度遠勝崇尚自由的西林,更何況不曾經受訓練的平民。
然而蘭頓終究人數有限,他們不僅疲於看不見希望的戰鬥,睡夢裡還要防備是否有西林人從哪個不知名的角落裡撲上來,要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一日又一日,重複地拼殺搏鬥,沒有足夠的食物,刀劍用至捲刃,破敗的住屋,陰冷潮濕的環境,漸漸凋零的戰友……
被囚困於西林,不得回返,不得前進。
躺在集體帳篷裡的年輕蘭頓士兵睡不著,睜著空洞洞的眼望向帳篷頂部,輕聲問他的上級:「長官,我們可以活到回家不?剛來這破爛泥水坑的時候接過一次家信。信上說,我媽媽的病治不好……後來西林人把咱們交通線斷了,一封信也來不了,我還想活著回去看看她。」
今年剛十七歲的埃拉還抱著年輕人獨有的希望,執著地問著明明知道答案的話。
他口中的長官蹲在帳篷口抽菸,一隻鞋踩在帳篷外的水坑裡。
眉目堅毅的中年男人抬頭望望灰天,吐了口煙圈:「小孩,再睡會。睡著了好做夢,夢裡今晚咱們就到家了。」
一場小小的雪鋪了滿地淺薄的白,混合雨水,連半天不到便化了個乾淨。男人從鼻子裡噴出一團煙,把他整個人罩在霧中,好做一小會夢。
嘖,西林這破雪,太小氣,和那群水鬼一樣嬌嬌弱弱的,比不得蘭頓大。
蘭頓冬天的雪大起來能把靴子給埋了,那才好玩。
「回家啊,等拿了工錢我要給家裡的幾個壞小子們買漂亮的花燈,帶他們上萬燈節玩兒,怎麼說也不能被隔壁邁爾斯家比下去……」
「……埃拉,睡吧,夢裡就到家啦。」
決戰那日終究到來。
你們沒有掩蓋自己的行蹤,大大方方擺陣託伯城下,但圍不打。
城內已人人自危。
陛下沒有佈置任何戰鬥,他甚至特地下了死命令,絕對不允許開戰,不允許再有一個人擅自出城犧牲。託蘭焦躁不安地在城主房間外來回走動,不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什麼,外面又將要發生什麼。
「布蘭奇。」
長跪於地的騎士長以沉默拒絕了他向來一力服從的陛下。
文森特無奈嘆息,轉身走回布蘭奇身前。布蘭奇垂頭無語,盯住自己的腳尖,弓起的膝蓋與脊揹回答了所有態度。
忽然,那枚象徵著教皇身份的紅寶石戒面的戒指「當」地落地,布蘭奇瞳孔收縮,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