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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知錯了祖母!」
然而回答他的不過是黛青嬤嬤制止的一眼,之後便就見蔣齊氏起了身往外行去。
「少爺……」木通慢慢捱了過來。
蔣岑閉了閉眼睛:「不是叫你把蜜餞都送過去了?」
「送了!小的一回來就送了!」木通苦著臉,「可是少爺還不瞭解老夫人嗎?老夫人是會被蜜餞收買的嗎?」
「……」
哎呀!蔣岑洩了氣,他是真的,忘記了祖母這一茬。
第十八章 轉運
這蔣家祠堂,蔣岑原本沒少來,娶了秦青以後,倒是再也沒踏進。等到後來化作一縷殘魂,卻偏偏又進得頻繁了些,只因著那人日日來瞧。
木通端了墊子進來,不想一進來便已經瞧見主子就這般直接跪上了,哪裡還有方才撒潑打滾的模樣。
「少爺,黛青嬤嬤讓小的給您墊上。」
蔣岑膝頭點著地,抬眼瞧見那案上牌位,許是環境使然,再也做不出先前姿態,只覺胸中沉重:「出去吧。」
「啊?」木通將墊子擱下,「少爺,小的跟您一起受罰!」
蔣岑無法,掀起眼皮:「木通。」
「少爺?」
「祖母命我與祖宗解釋清楚,我要好好想一想。」怕是他不明白,蔣岑單獨又加了一句,「你在這裡,礙事,爺想不出好藉口。」
如此,小廝終是捧著顆受傷的小心肝兒出去守著,蔣岑才嘆了口氣,重又看回那案上。
自打回來,這是他第一次進來這裡。不是不想,只實在不敢。
那一年母親方去,父親少有地在這裡跪了三天三夜,甫一開門,酒氣熏天,蔣賀是從來不喝酒的,軍營裡誰人不知他克己,可是那一次,他卻瞧見那樣爛醉如泥的蔣將軍。
那是第一次,他終於明白,縱是父親那般剛毅從不外露的人,也是會失控的。那也是第一次,他感受到痛失所愛的崩潰,蔣賀瘋了一般對他說:「她走了,她走了,她再也回不來了……」
幼小的他,分明懼怕,卻又心傷,是呀,母親再也回不來了,他便哇得一聲又哭了出來。
父親瘋得厲害,差點連蔣家軍都棄了,是祖母一鞭子甩醒了他。
可是,她呢?他多希望那個時候,祖母也能叫醒她,叫她莫要為了他痴傻。
案上的燭火燃著,年節的貢品,沒有少上半分。蔣岑看著看著,只覺那白日的燭火搖曳,分明現出那人身姿。
那時候的她,該有多痛呢?可她跪在那裡,筆挺,端直。府里人的哭泣聲,聲聲入耳,嚶嚶達旦,她終於站起來轉過身去:「趁著宮裡未來人,你們想散,便就散了吧。蘆葦。」
「是。」
「去把該結的都結了,結不了的,拿我的首飾抵上。」
眾人紛紛抬頭,哭泣聲止,卻無人應聲,只黛青嬤嬤上得前去:「少夫人,老夫人病著,卻也說了,少夫人想做什麼,便就做吧。」
聞言那跪地人等才有些動作,接著又有人起身試探著往蘆葦那邊去。到最後皆是三三兩兩離開,剩下的,也不過是一些老人,還有幾個跟著她學醫的小丫頭。
案前的女子面上平靜,平靜到已然沒了生氣,卻無端叫人生出些敬畏,下邊人便就是離開也是未敢抬頭瞧她,只最後,她才對著那祠堂裡的人道:「朝廷動盪,蔣家軍為國身死,然事有不忠,風波未定。」
說著她一眼看下:「若是獲罪,滿門受辱,你等亦可離去,我不怪。」
可那剩下人等,皆是咬唇靜立,最末的是剛剛救醒的小戰士,已經咬得唇角出血。
蔣岑不知那個時候她在想什麼,她站得倔強。
祖母不知何時被人扶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