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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跟我一起拿著手巾擦鼻涕,兩天前審查劉知府的舊帳尚且頗支援的住,直到昨天風涼我瞎狐狸撞到死兔子的當兒底氣還甚足。我當時還感嘆了一把符小侯身子骨結實,連老子兩個鼻孔出不了氣都有些頭暈腦脹,提心吊膽觀察了他幾天,居然還撐著。果然,今天一大早,符卿書的小跟班墨予來報說他家少爺燒了一夜,起不了床了。
墨予紅著眼眶說:“我跟了少爺十幾年,除了十歲那年他出疹子,就數這次病的厲害。”傻模樣看得我心火熊熊:“你家少爺昨晚上起燒,今天早上才叫人,想燒死他?”
墨予抹著眼角吸鼻涕:“少爺他說拿涼手巾在頭上擱擱就好了。前幾天就這麼著的……”敢情已經燒了三天,直到今天早上才燒壞。
小順請的三個大夫輪流在房裡號了一遍脈,給符小侯定了個鐵案——“傷風又遇寒,雨水汲了溼氣,起燒了。病症耽擱的久,有些兇險。”是個人都知道的廢話。我捏著手巾說:“我花錢請各位不是看什麼病,是把他這病給看好了。明白麼?”
小順苦著臉說:“少爺,求您喝了藥去歇著罷。要是少爺也倒了,奴才們可招架不住。”
一個花白鬍子儒生帽的老大夫在我坐的茶几對面坐下:“這位公子,麻煩伸手老夫看看。”我伸了一隻手,花白鬍子在脈上搭上手指,沉吟。又伸手扒了扒我的眼皮,再捏著我下巴看了看舌苔。我說:“正經生病的在床上躺著,看我幹什麼?”花白鬍子問我:“公子頭可暈麼?”我說:“好好的為什麼要頭暈?”蘇公子和裴其宣一邊一個在我椅子邊站著。花白鬍子抬頭向蘇公子道:“看模樣這位公子同床上那位都是貴人。金貴藥材吃多了,尋常方子恐怕壓不住。老夫先開個方子吃幾帖試試,床上的那位可望見好,這位公子只要發出身汗來,便無大礙了。”
蘇公子道謝囑咐小全付了錢,送三個大夫出門。回身跟我說:“王爺先回房躺著,等藥抓來煎好我送過去。”蘇公子做事情忒細緻,替符小侯看病還不忘讓我搭個順風車。連累我被送回臥房床上躺著。大上午的哪裡睡得著?藥湯煎好蘇公子送來我喝了。蘇公子、裴其宣、小順、小全、忠叔走馬燈似的輪流到我房裡打探,“出汗了沒?”
我對不起人民群眾,還真是一滴汗沒出。
按理說今天雨過天晴氣溫至少有個三十上下,蘇公子又讓小順在我身上捂了一床冬被。是塊糖也該悶成糖稀了,我渾身燥熱,連眼皮都滾燙,只不出汗。
額頭上被蘇公子跟裴其宣探了無數次,我忍不住問:“符卿書好些了沒?”蘇公子嘆氣:“聽墨予說,能喝藥進茶水,虛汗倒出了不少,還昏沉沉的沒全醒。”聽起來沒多大起色。蘇公子盯著我愁眉深鎖,彷彿老子是個重病號。想出汗的法子多的是,蘇公子這裡轉身我那裡招呼小順,中午弄碗濃濃的羊肉湯,多放胡椒。
小順辦事我一向放心。我交代了沒過一個鐘頭,小順提個食盒,現從館子拎了一瓦罐鮮羊湯回來。在熬藥的小爐子上滾了,從灶房摸了一罐胡椒。我親自動手,放了一把進去。
羊肉湯與胡椒搭配完美,起效迅速,我喝完抹了油嘴悶上被子,不出下午嘴上燒出兩個燎泡。小王爺的殼子誠心同我作對,渾身像火爐裡八分熟的紅薯,半點汗珠子也不冒。小順在我頭上頂了塊泡涼水的手巾,顛顛地跑去喊了蘇衍之跟裴其宣,與小全忠叔從床頭到床尾把我圍了個嚴實。忠叔還袖了塊手帕揩眼角,活像殯儀館的遺體告別。
裴其宣向蘇公子道:“我看上午那三個大夫統統不頂用。不如另請個好的過來。”據說是徽州城最好的鄭大夫半年前駕鶴了。蘇公子指點小順,去鄭家架了老鄭的兒子過來。
小鄭郎中看診完畢,說:“別屋的那位公子比這位重些,需得仔細調理。這位只要用兩帖藥發了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