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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惱羞成怒的人真可憐。我們更應當憐憫他們,正如憐憫我們自己。
他們不知道,罪本身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死不認罪、是對人的罪性的漠視。
他們陷入迷狂的狀態,還拒不承認,反倒把清醒的人當作瘋子。他們像狗一樣撕咬清醒者,消滅清醒者。他們以為這樣做了之後,他們的世界就天下太平了。
如此看來,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裝》並不是寫給孩子看的童話,而是寫給成年人的寓言。
廷生,你多次把自己比喻為那個高聲喊出&ot;皇帝什麼也沒有穿&ot;的小孩,你從來沒有把自己看作是英雄--事實上,以你溫和靦腆的性格,你也不可能是一個英雄。你僅僅是用孩子的眼睛來觀察,用孩子的嘴來表達。
懺悔是我們每個人的事情,我想起劉再復在《獨語天涯》中說寫的一段話:&ot;懺悔意識並非只是對昨天的反顧,它還包括用明天的眼睛來注視今天的缺陷與責任。當我的家鄉的大森林被消滅的時候,我用明天的眼睛看到森林的屍首與廢墟,即用一百年後孩子的眼睛來看這屍首與廢墟,於是,我看清了昨天與今天的行為,並感到最深刻的罪孽。&ot;被殘害的豈止是森林呢?我們的罪行又豈止是摧毀了森林?
你放心,你不是孤獨的。你的陣營中,即使沒有一個戰友,也還有我呢。不管別人怎麼看你,我永遠都站在你這一邊。
關於罪孽和懺悔,對於遠離神的&ot;神州&ot;來說、對於那些沒有信仰的中國人來說,理解起來實在太難了,更不用說實踐了。在這樣的背景下,你真誠的呼籲,無異於&ot;對牛彈琴&ot;,甚至會遭到群起而攻之。他們以為認罪和懺悔是一件可恥的事情,而在有信仰的人看來,認罪和懺悔卻是一件榮耀的、有尊嚴的事情。在《巴比倫猶太教法典》中,有這麼一段話:
教士艾黎扎說:&ot;在死亡之前的某一天懺悔。&ot;
他的門徒問:&ot;人們怎麼知道自己死亡的日期?&ot;
&ot;所以更有理由今天就懺悔,&ot;教士艾黎扎說,&ot;以防你明天就死去,所以說一個人的整個一生應該在懺悔中度過。&ot;
這部古老的法典中還說:&ot;在懺悔者站立過的地方,連最正直的人也羞於立足其上。&ot;法典認為:&ot;不管是誰,在他爬上斷頭臺接受懲處的時候,如果他能找到偉大的辯護者,他就可能被拯救下來。但是,如果他找不到這樣的辯護者,那麼他就只能死。人類偉大的辯護者是:懺悔和善行。&ot;
然而,在我們的國度裡,對懺悔的呼籲居然被理解為對他人的侮辱,這是一種多麼可怕的錯位啊。
許多人喜歡讀盧梭的《懺悔錄》。但是,他們閱讀《懺悔錄》,不是體驗作者懺悔的痛苦與愉悅,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盧梭與幾個女人之間的曖昧關係上。因此,在我看來,他們讀完《懺悔錄》,還不如不讀。
掩飾罪行,是第二次的犯罪,而且比第一次更加嚴重。這樣,不是人戰勝了罪惡,而是罪惡吞沒了人。這樣的人,一生都只能在罪惡的陰影下苟延殘喘,一絲陽光也照不到他們的臉上。
我愛讀詩歌,但在我們今天的詩歌中,懺悔一直都處於缺席的狀態。正如有學者指出的那樣,詩歌本質是極其自我與自由的藝術表達方式,本來是最容易表達懺悔意識與懺悔精神的。然而,由於人們對內心世界的關懷並不能帶來任何經濟利益和美名美譽,反而會招致嘲笑和白眼,於是詩人們也同其他知識分子一樣,公然地拒絕懺悔。
一百年以來,我們這個民族的大多數成員在面對災難的時候,逃避是第一位的,而是否與之進行抗爭,卻絲毫不重要。即使在災難過後,人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