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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何君淑不知道哪一天知道沈從越離開隊裡了,漸漸的,也沒有再來隊裡面鬧了。
那個身形佝僂瘦弱的女人身影,好似隨著事情的淡化和時間的流逝,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的眼裡。
可其中這莫大的苦痛,只有當事人永遠沒辦法忘卻,一生永記。
後面關於何君淑的事情,是今天宋城告訴他的。
而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卻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將一直壓在心底的這件事情全盤託了出來。
他有很多地方都說的很簡略,比如救宋孟瑤的整個過程,以及後來他是如何在照顧生病的母親的同時,還要每天籠罩在那些刻在骨子裡的疼痛陰影下獨自生活著,這些他都是寥寥幾句帶過,甚至於說起何君淑對他那些日的刁難,語氣也是平淡的沒有一絲起伏,就好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不是沒感覺。
是每一遍每一遍的去回想,每次回想,都會血淋淋地痛徹心扉一次。
久而久之,也就痛的麻木了。
聞喜只要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開始疼,越想越疼地厲害,就像被一隻大掌緊緊攥扣住她的心臟,讓她都快要呼吸不上來。
抿了好幾下唇,將喉間的酸澀感用力嚥下去後,伸出了手,想要去碰他的胳膊。
沈從越垂眼,無聲地看著她。
聞喜吸了一口氣,喉嚨哽得生疼,抖動了幾下唇瓣,聲音有些輕。
「讓我……」
她光說了兩個字,就忍不住用力哽了一聲,聲音被迫中止,但她還是倔強地想要將話說完,再吐出的話已經有些斷斷續續,聲線顫抖的不像話。
「讓我看看你胳膊上的傷……」
與此同時,她摸過來的手用力攥住了他骨節有力的手腕,身子也連帶著偏了過來。
他沉靜無波的面容,原本無悲無喜,可在看到她抑制不住悲傷的模樣時,眉心忍不住一鬆,薄峻的唇角抿起。
他沒有出聲,只抓起她的手,往上挪著,在肘關節靠上一些,終於停了下來。
聞喜雖然看不見,只能靠手去摸他的傷口。
是他當時救援拉人時留下的傷口。
已經三個月過去,傷口的疤也已經脫落,可她摸過去,那裡本該平滑一片的肌膚忽然有一塊凹陷了下去,疤痕的印跡很深,可想而知,當時那根釘子扎的有多深。
聞喜死死咬住唇,放在他傷口上的手指輕輕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劃過上面的疤痕,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重重哽咽了一下,然後因為一直壓著嗓子,說出來的話有些啞,還帶著哭腔。
她問他:「沈從越,你疼不疼啊……」
女孩傷心壓抑的嗚咽哭嗓,讓沈從越不由得一愣,深淡的兩道目光定格在了她隱隱發白的臉頰,而往日那總是面對著他止不住上揚的雙唇,此刻因為不想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而一直用力緊閉著。
她巴掌大的臉上,明明那麼小,也不吝嗇每一處小角落,全都裝滿了對他的心疼和難過。
沈從越人生整整二十六年,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的關心切切實實包圍住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既不是他血溶於水的親人,也不是他朝夕相伴的隊友給他的。
而是眼前這個,明明自己都快要因為不幸而活不下去,卻還在為他的不幸哭泣的女孩。
其實當時這個傷口扎得還挺深,醫生說要是再往裡多扎五毫米可能就傷到骨頭,這條胳膊就廢了。
當時傷口很疼,但也抵不上他心窩子上傳來的一股股像刀扎似的痛,折磨得他日日從噩夢中醒來睜眼,汗浸濕了整個後背。
那時候的他,從未想過,未來有這麼一天,有個小姑娘會小心翼翼捧著他那早已結了疤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