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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令人唏噓。
昌平帝依舊重病不問朝堂,可令人震驚的是,今日剛剛被封位不久的太子殿下來了。
這彷彿預示著什麼。
眾朝臣們面面相覷,跪下行禮時膝蓋都在顫抖,這一禮行得真心實意,恨不能將膝蓋跪破。
而楚歇看到太子不請自來,像是一條看到獵物的毒蛇,瞳眸驟然一縮。
江晏遲幾乎能聽到吐出蛇信的聲音。
「太子殿下今日怎麼得閒,竟到朝堂上走一遭。」楚歇慢悠悠地問,照舊坐在了皇位旁的長椅上。
江晏遲一步步踏上殿去,看著楚歇散漫的眼神隨著他的靠近而逐漸變得銳利如針,竟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江晏遲靜默著說:「我是國朝的太子,父皇病重,由我輔政才理所應當。」
抬手指著楚歇身下的長椅。
「這個位置,是我的。」
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楚歇,看著對方的臉色逐漸變得無比難看。
楚歇壓低了聲音,那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江晏遲……你可還記得前太子兩年前怎麼死的。」
這是楚歇第一次當眾直呼太子全名。
全然沒了以往的虛與委蛇的客氣。
「我記得。」江晏遲眼裡沒有怯意,「他是被你害死的,我記得……很清楚。」
媽的男主真的好有膽。
楚歇在心裡感慨,這主角氣場竟然快要壓過自己。
真不敢相信他才十六歲。
楚歇眼微微一眯,手中杯盞用力砸向地面,碰地一聲碎成無數片,大殿之下落針可聞。
「想救姓薛的是吧。」楚歇怒極反笑,「你有這個本事嗎。」
江晏遲將懷中帳本和書信取出,嘩啦一下拋向殿上,洋洋灑灑數百張。
楚歇的臉色難得地慌亂一瞬。
「你!」撐著座椅猛然站起,掐著江晏遲的脖子,手指緩緩收攏,這還是諸多朝臣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你竟在我身邊安插細作!江晏遲,本以為你是一條聽話的狗,倒是我小看了你!」
「大人!」
「楚掌印!」
朝臣們方寸大亂,楚歇身邊跟著的小太監也忙不迭地上前勸阻,這好歹是在人前啊!總得有點分寸。
楚歇心想,就自己這反派人設,像是能有分寸的樣子麼。
於是鬆了手,一腳把男主踹下階梯去。
這一腳費了他好大力氣,憋了口氣使勁兒踹完後胸腔內立刻湧起一股悶痛感,喉頭隱隱帶著些腥氣。
「咳……咳咳……」
江晏遲是頭牛嗎,把他踹下去竟然要使這麼大的勁兒。
這下倒好,滾下去的人沒怎麼著,踹人的倒像傷著了。
楚歇扶著長椅的椅坐,忍著癢意——自己的病弱現在還不能被人看出端倪,眼下咳兩聲還能當是急火攻心。
要不小心咳出一口老血,讓人看出自己命不久矣。
只怕是明天夜裡就群起攻之強行便當。
這麼想著,好容易將血氣壓下。楚歇先且坐在了長椅上,手撐著腦袋勻著氣息。
臉上染著些薄霞的掌印大人,微喘著,鼻尖和眼梢都帶了點紅,遠遠看上去竟有幾分嬌嬈。
江晏遲被心裡跳出來的這個詞又驚了一跳。
什麼亂七八糟的。
定了下心神,又一步步踏上階梯,每逼近一步還沉靜地套著話:「掌印如此氣急,想來也不用查了,這證據都是真的了。金還賭坊真的只是暗度陳倉買賣蔭官?不止吧。」
兩年剛過,可江晏遲身長七尺,身高已超過自己的眉頭,如今站在面前帶著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