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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在北京的那一刻,宋愛兒才驚覺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
宋愛兒想,其實這世上的任何一座城,大概都會給人這樣的感覺。有人哭,有人笑,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奔走,有人沉淪,慾望不分國界。只是作為一個國都,,所有一切在這裡都會被放大。失意會被放大,艱辛會被放大,甚至那些一不小心錯過的機會,都會成為懊悔的談資。但奇怪得很,很少有人真的怨聲載道。因為實在太忙了,忙得不能去計較生活欠過自己什麼。
宋愛兒喜歡這樣的生活,她喜歡日子像翻書似的嘩嘩過得飛快,快到不能回頭去看去想,可一方面又憂愁著青春流逝得太快。女人的美貌保質期太短,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小姑娘,而她還能好看幾年?
回到出租屋,杜可的電話就打來了。
「回來了?」
「蔣先生沒跟你打招呼,杜可姐?」宋愛兒有點吃驚。
杜可說:「還真沒,他整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一到北京也歇不了幾口氣。」電話裡口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宋愛兒調整了一下情緒:「我們一下飛機就分開了。蔣先生也許正忙呢。」頓了頓,是拆包的聲音,「對了,杜可姐,我給你帶了些峇裡島的東西。」
杜可那頭一下子就笑了:「喲,你還給我帶了特產呀?」
「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討巧。
杜可說:「謝謝了,這份心意我先收著。你改天來店裡坐坐。」
宋愛兒笑吟吟:「你當老闆娘當上癮了?」
「我呀,我現在可指望不上他了,我就指望著這法國小餐廳呢。」杜可聊起自己新開的餐廳卻來了興致。宋愛兒聽得不對勁,發現一陣子沒見,杜可看樣子是真喜歡上了這個副業。那邊話題一轉,對方說:「我這餐廳現在打理得像模像樣的,不少裝修都拆了。」
宋愛兒聽著吃了一驚:「拆了?」因為這餐廳才開業不久杜可花錢又向來大手大腳,頭一次就砸了不少錢,客人還沒坐熱椅凳呢,東西就全不要了。可那頭聲音懶洋洋的,對於錢不甚在意:「嗯,拆了。拆了重弄。我這邊有一法國大廚,是朋友介紹的。你別說,法國人的想法真多,說話也怪有意思的。」
對方輕描淡寫地揭過,宋愛兒卻隱隱約約地聽出些由頭。可這事不能猜,也輪不著她來猜。於是她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夾住手機對那頭笑笑:「好,等我把東西收拾收拾就上你那兒坐坐。」
她給杜可帶了「貓屎咖啡」。杜可早聽說了這種產自印尼的名貴咖啡,可她是很少喝咖啡的人。杜可酗酒,沒有需要熬夜的事,每天兩三點鐘睡下,午後再起床,黑夜承載了這個女人全部的美。因此咖啡對杜可來說並不能提起興趣。
宋愛兒發現對方一直有意無意地問起峇裡島的事,她是聰明人,順著旁敲側擊把該說清的都說了個明白,誰知杜可卻聽得眉頭皺起,「這麼說,在峇裡島你是一個人住?」
「蔣先生一間,我一間,那位……那位王總和他的女朋友共一間。」
「那他……」杜可的神色慾言又止。
宋愛兒想要追問,卻發現對方已斂去了那一點好奇之色。
「杜可姐?」
「沒什麼。」對方笑,笑容裡有些不自然的古怪,手指叩著桌面,「你再說說這咖啡吧,我剛才走神,聽著怪有意思的。」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下去,卻忽然站起身:「蔣先生。」
蔣與榕點頭示意,走到杜可身邊,拉開了那張椅子,自然而然地坐在她的對面。雙手十指交叉,十分溫和閒適的神態:「聊什麼呢?」
杜可撇撇嘴:「有的沒的唄。」
三人聊天的氣氛其實很怪。而蔣與榕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