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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一段時間，媒體的注意力從打人那件事情上轉移之後，你就可以回來上班了，你再忍耐幾天。”
原來，賴宇明今天是特地過來開導他的。
林力偉卻搖搖頭，“不用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賴宇明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記得剛剛考入警校的那天晚上，你對我說，將來畢業了，要做一個好警察，掃盡人間不平事！那些話你都忘記了嗎？”
林力偉看著手中的酒杯，沉聲道，“經過了這麼多事以後，我已經沒有當初的那些雄心壯志了，以前總是覺得做警察很威風，能懲奸除惡，無所不能，到現在才知道，警察其實是世界上最無奈的職業，明明知道誰是壞人，卻因為沒有證據，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逍遙法外，為所欲為！”
賴宇明沉聲道：“越是這樣，我們越不能放棄！如果連你我都失去了信心，那麼這世上的正義和公理，還能指望誰去維護呢？”
“正義和公理？”林力偉喃喃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正義和公理嗎？”
賴宇明耐心地道：“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有的，象萬師父，蔡警司，還有你我，只要還有我們這樣的一群人在，你就不能對正義和公理失去信心！”
林力偉低低道：“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每天早上我睜開眼睛，常常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還是在做臥底，還是在過以前的那種生活……也許是我入戲太深，我已經分不清究竟哪一種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了，三年的臥底生活，不是說忘就能夠忘記得了的。”
賴宇明嘆了口氣，因為林力偉所說的這種身份混淆的感覺，他也有過，他沉聲道：“如果你覺得一時半會適應不過來，你也可以給自己放個假，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等你的心情平復了之後，再回來上班。”
林力偉卻搖搖頭，道：“小明哥，我不是你，我沒有你身上那麼多的負擔，沒有這層警察身份，我反倒覺得輕鬆了很多……”
賴宇明耐心地勸說道：“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勉強你，但這是關係到你一生幸福的大事，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清楚。”
林力偉喃喃道：“幸福？失去了燕婉，我還有什麼幸福？”
說完，他端起杯子，將那杯苦酒一口喝了下去。
賴宇明低聲道，“燕婉還是不肯原諒你？”
林力偉緊盯著空空的酒杯，眼中露出痛苦之色，“我打她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她家裡的號碼也換掉了，網上找不到她，我去她家門口，管家從來不給我開門，偶爾她出門，身邊總是有四五個保鏢。”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伸手又拿起另外一杯酒一飲而盡，“想想也是，我利用她的感情，害死了她的父親，換了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原諒。”
“啪！”賴宇明手裡的酒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林力偉抬頭看著他，道，“對不起，小明哥，我不是說你。”
賴宇明喃喃道，“開始的時候，我們都自負的以為不會愛得這麼多，這麼傷，可是到現在才明白，這份感情，幾乎耗盡了我們的所有。”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良久，林力偉問道，“大小姐還是那樣嗎？”
賴宇明沉聲道，“還是那樣，什麼知覺也沒有。”
林力偉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賴宇明道，“她一天不醒過來，我就照顧她一天，她一輩子不醒過來，我就照顧她一輩子，我希望可以用一生的時間，來彌補我對她的虧欠。”
林力偉看著他，忽然道：“小明哥，倘若大小姐醒來，要你放棄警察的身份跟她走，你走還是不走？”
賴宇明怔住了，半晌，他搖搖頭，“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