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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蘇立年輕,參與了胰島素的研究,對能改變醫藥界的科研十分痴迷。
D城算大城市,可是再大的城市幾個圈子總有融合的地方,蘇如春你的小學又是重點小學。
有同學開始說一些他莫名其妙的傳言。
我們都知道,小孩子因為單純,所以更容易傷害別人,因為他們不會知道別人會因為他們的話承受多少痛苦。
再之後,就發生了蘇立告訴我那一幕,如春和幾個同學剛一進家門,臥室的門被激烈相擁的男女撞開,她的母親和班主任老師以最醜惡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
同學們都呆住了,然後一窩蜂哄叫著跑了。
他默默蹲下去,抱緊膝蓋,覺得世界頃刻坍塌。
對於那個女人,他熱愛的美麗的媽媽,他恨不得毀了她。
故事的最後,病床之前,那個褪盡美麗滿臉傷痛的女人問他,“如春,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媽媽?”
他一句話都不說,抱著自己的玩具熊就走。
他在門縫看見那個女人渴望的眼神像風中殘燭一樣漸漸熄滅。
他甚至沒有給他叫救護車。
那之後很久,他都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低啞,我側著頭靠在他肩頭,盯著天花板,沉默。
“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丑惡,罔顧倫常,連自己的母親都可以不救。其實她也沒犯什麼錯,只不過是耐不住寂寞而已。”
只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太小太小,小到不知道如何應對,如何原諒。
我下床給他倒了一杯水,覺得他嗓子有點啞。
“這不怪你。”我說。
“你難道不覺得,一個這樣的人,很醜惡?”
“我從來不覺得。”我摸摸他的臉,溫暖的,白皙的,瘦削的臉。
“你說,世界是別人的,還是世界是我的?”
他微露疑惑。
我繼續說:“對我來說,世界是我的。世界是我眼中的世界,我所做的,是基於我的價值觀才去做的事情,我的帕累托最優,是我關心愛護的人們的幸福的最大化。我無法評判道德,我無法界明倫理,我無法將對和錯百分之一百的分開,我沒有辦法盪滌一切人世間的黑和白,,幫理不幫親是這世界上最愚蠢的行為,既然我愛的人會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展露笑顏,我偏私一點有什麼不可以?我又不是上帝,不是法律,我只是個小小的普通的人,既然沒有揹負那樣強大的責任,又怎麼需要站到那樣高的姿態,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來傷害愛我的人呢?那才是真正的無恥。在我眼裡,你一直是美好的蘇如春。”
他翻了個身,壓到我身上,眸色加深,“韓若,你知不知道,你的魅力很可怕?”
“可怕?”我學著杜麗雅在他的臉上亂戳一頓。“我還以為是太可愛。”
我呆呆地看著蘇如春的臉,厚重的窗簾沒有拉好,月光投射在他蒼白俊逸的臉頰上,長長的睫毛上沾染著細碎如露珠一樣的溼意,泛白的唇被牙齒緊緊扣住,眼睛牢牢盯著我。
心裡猛地被撞了一下,疼得近乎窒息。
是真的生理上的疼,他從未在我面前哭過,我從來不知道見過了那麼多悲歡離合的我,竟然會為了一個人的淚,疼到這個地步。
他低下頭來,輕輕吻上我的眼皮,我順著他的吻閉上眼睛,感覺他極其溫柔的在我的眼皮上舔了舔。
“別哭了。”他說。
我,哭了?
韓琦在R大對面捉著我的手的時候我沒哭,遲成和孩子死的時候我沒哭,知道我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斷下降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時候我沒哭,再見母親的時候沒哭,這個時候我哭了,我才沒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