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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籬也知道自己有點氣惱,可是沒辦法說。
山上很涼快,房子裡有些陰涼,睡著後特別不容易醒來,有點像睡迷。東籬到了下午都沒起來,醒醒睡睡,就是徹底醒不過來。最後外婆來叫她,拉著她坐在院子裡曬了會兒太陽,才徹底清醒了。徐策等她一睡著就走了,她只依稀記得他和她說了聲:「我走了。」
她根本沒反應。
老太太是個很好脾氣的人,下午繼續修剪花草,老爺子在門口的案几上寫大字,東籬站在一邊給他抻著紙。老爺子問:「東籬教的是物理?」
東籬乖順的答:「嗯,我教高中物理。」
徐正功又說:「我記得學校的物理系沒什麼人。」
東籬不得不佩服老人的眼力,坦白說:「外公,我學的不是物理,後來改行做了老師。」說完又俏皮的說:「我應該叫您一聲徐副校長。」
徐正功笑起來,看著她意味深長,東籬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老爺子把筆遞給她說:」你來寫。」
見過東籬的字的人都說她的字帶著妖氣。
她換了筆,老爺子一直看著她,她有種被家長檢查作業的緊張的感覺。
揮筆寫了:「今夕何夕兮。」
老爺子端詳了片刻她的字,笑著說了聲:「是個玲瓏剔透的孩子。」
東籬摸不清他的脾氣,也不好接話,把筆遞還給他,結果老爺子所:「寫完吧。」
東籬握著筆接著默了接下來的《越人歌》,最後的時候老爺子才說:「東籬寫的好字。」
東籬不敢受,老爺子的字是幾十年的積澱,不是她幾筆討巧的字可以相提並論的。
「不敢這麼說,外公的字才出眾,我記得學校裡有外公的字。」說完趕緊抽出紙將筆放在案上,替老爺子另鋪了紙。
徐正功看著她的動作說:「將這幅字送給外公吧。」
東籬低頭認真端詳著她的字,實在沒有收藏價值,這才笑著說:「那我就送外公了,外公也送我一幅字吧。」
徐正功大笑,這個孩子確實有玲瓏心思,是個好孩子。
徐正功問:「那你要什麼字?」
東籬確實認真想了,但是卻說:「外公就寫門外的那幾個字吧,惠風和暢。」
徐正功大筆一揮,一蹴而就。風骨和氣韻都有。東籬愛極了,獨自感嘆,果然是有風骨的人,筆鋒帶著銳氣。
山上的時間過得很快,到晚飯的時候東籬已經徹底學會怎麼做小輩了,飯桌上替外婆剝蝦,起身替外公盛粥。她愛極了這種氣氛,一家人圍著桌子吃晚飯,熱鬧又溫暖。兩個老人也喜歡她。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她睡不著,站在視窗能聽見蟲鳥的聲音,她又開始想徐策,不知他在幹什麼,或者是和他媽媽在一起。最後不得不沮喪的承認,她的婚姻真是根基不穩,不可控因素太多,雷區也多,但是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對,有點躲避,這樣非常不利於她的婚姻。也可能是今天和老人接觸多了,她對自己的婚姻想更確切一些。
到十一點時她依舊沒有睡意,只好在徐策的房間裡東看西看,最後在書架上翻了本書,坐在床上看書,等到十二點時她依舊精神滿滿,她還正考慮要不要躺下閉著眼試試,結果聽見院子裡有響動,一瞬間就精神了,她頓時緊張,站起身輕手輕腳的在視窗看了眼,什麼也沒看到,猶豫了片刻,才決定開門下樓看看,等開門的時候瞬間有人從外面推門,一瞬間她嚇得臉都白了!
徐策看她的樣子,失笑,伸手摟著她問:「嚇著了?你半夜不睡幹什麼呢?」
等東籬看清來人後,身體一瞬間就放鬆了,悶悶的問:「怎麼是你?我以為是賊,嚇死我了。」
徐策笑著沒接話,又問:「這麼晚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