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陸念是故意的。
章振禮很清楚這一點。
借題發揮,三分鬧八分,只要有能發作之處,哪怕就是芝麻蒜皮那麼一丁點,她都能給鬧個大的。
章振禮不願意留下金體的字跡給人觀察研究,偏偏,陸念就是有各種理由把筆往他手裡塞。
還是失策了。
章振禮想。
廣客來畢竟是陸唸的地盤,他在這裡自然而然失了主動。
若是留在大理寺,想來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愣頭青敢往他手裡塞筆。
陸念又是得意的。
章振禮看得分明,陸念很滿意自己抓機會、或者說創造機會的能力。
這的確是一種能耐,很多人沒有,只會在事後懊悔當時為何沒有如何如何。
也有一部分人,他們並非看不到可乘之機,卻豁不出去。
陸念敢抓,也敢豁出去,她不看重那些所謂的禮數、規矩、臉面,她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
章振禮看了眼面前的筆架,又抬起眼皮,目光沉沉落在陸念身上。
他看到的陸念眼底的肆意,張揚又外放,滿是挑釁。
很生動。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章振禮不由皺了下眉頭,頗有些意外。
他其實並不欣賞自說自話的人,甚至有些反感——比如說他的伯母安國公夫人韓氏。
韓氏是個自我主張十分強烈的人,喜惡分明。
喜歡的如章瑛,她疼到了眼珠子。
不喜的如陸念,光是章振禮就從她嘴裡聽了一堆閒話了。
嘴碎、自以為是、分不清局勢,這是章振禮對韓氏的看法,但在陸念身上……
章振禮思量了番,她們是不一樣的。
區別在於能力。
伯母的抱怨只是抱怨,陸念、陸念在有的放矢,她罵人也好、挑釁也罷,都有她的目的。
一個明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在做什麼、該瘋就瘋的瘋子。
難怪那位入主定西侯府多年的岑氏侯夫人會敗在她手上。
章振禮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情緒依舊平穩,才道:“有勞陸夫人了。”
是他先前小看了陸念。
他不能被陸念激怒。
陸念目的達成,火氣卻未散,轉頭與沈臨毓道:“昨兒就沒鬧明白章大人喜好什麼文房,我這兒淨是些給小囡耍玩、難登大雅之堂的開蒙物什,這事兒還得勞煩王爺,之後說說衙門裡頭慣常用的都是什麼好東西,我們也好照著備下,省得這桌子再成了畫板。”
沈臨毓客客氣氣的:“官署衙門裡用的也都是尋常之物,夫人若要備旁的,從府裡隨便取些來就可。”
陸念從善如流:“我父親書房裡用的?可!”
說完,陸念轉身出去了。
沈臨毓給章振禮換了只茶盞,重新倒上新茶,自己也續了盞。
抿了口,他慢條斯理地道:“國公爺書房裡有塊硯臺不錯,若是陸夫人回頭拿來了,章大人可以來看看,我先前見過,很有些意思。”
章振禮的喉頭滾了滾。
幾句話間,竟是把他下次再來的由頭都給尋好了?
但這等小事,拒絕又顯刻意……
是了。
這些時日就是次次被架住,全是些本不該應下,但拒絕又更突兀的事。
沈臨毓把他的反應看在眼中,又把話題拽了回來:“先前說到哪兒了?是了,金體的筆鋒運用,還請章大人再仔細同我說說。”
有筆有墨,字落於紙上,再不似那水漬能輕易擦去。
章振禮寫得很是注意,只說馮正彬的經文與那遺書的相同、不同之處,